凡小七的背上全是血窟窿,身上的衣服都被鮮血染成紅色,還有血液順着少師承的手滴入地面,染紅了這片土地。
砰砰!幾聲,幾具屍體自樹上落下,歐陽三也落到地面,身中數刀的他,看到凡小七的屍體,赤紅的眼裏漫上淚意,艱難的站起身,蹣跚着來到少師承身邊。
&爺…小七…已經死了。」歐陽三把呆住的少師承抱住。
少師承似聽不到他的話般,只怔怔的抱着凡小七的屍體,許久、許久,他才發出一聲悽厲的痛哭!
雲綰聽到他哭出聲,揪着的心總算一松,凡小七那麼疼少師承,如今因為救少師承而死,可想而知,少師承心裏的打擊有多大。
若是他一直哭不出來,定會被自責逼瘋。
歐陽三聽到他終於哭了,也忍不住哭道:「王爺,這是小七的職責,他死得其所。」
&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少師承在歐陽三懷中顫抖着音色,哭喊着:「他們一定要滅了我南溯國才甘心嗎?」
雲綰想起那個死士首領說過的話,他口中的攝政王,定是西秦的慕容赫。
少師承聽到了,他不笨,從他被慕容赫騙進章皇之山開始,慕容赫的目地就很明確,殺少師承,奪南溯國!
雲綰握住少師承的手,哽咽道:「世人為了利益,皆是如此,你不能去改變,就只能去接受。」
&七曾經勸過我,說慕容赫狼子野心,讓我不要信他,可我不聽,不但被騙到章皇之山,還害死小七!是我對不起他!」
少師承淚水決堤,歐陽三抬起袖子為他擦拭,卻怎麼也止不住他的淚。
章皇之山的邊緣,靠近南溯國的這一邊,這個午後,除了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只餘下一個少年破碎的哭聲。
少師承哭了許久,當他止住眼淚,開口說話時,嗓子已經沙啞。
他說:「幫我把小七燒了吧,我要把他帶回南溯國。」
少師承取出一個萬象玲瓏盒,把裏面珍貴的靈草和晶果統統倒了,他要用這個盒子,裝凡小七的骨灰。
雲綰捏起一個焚訣,把凡小七的屍體燒成灰燼。
少師承跪在地上,把凡小七的骨灰,小心翼翼的捧進萬象玲瓏盒裏,每捧一下,眼裏便落下一滴淚,只是他卻沒有再哭出聲,只流着淚水,把凡小七的骨灰全部裝完。
少師承脫下那件他十分喜愛的新袍子,把萬象玲瓏盒包了一層又一層。
&傅們說過,人心險惡,也教過我,以殺止殺。」
少年郎眺望着遠方,突然笑道:「我曾經以為,只要我對別人好,就算對方開始是因為利益接近我,也會被我對他的好所感化,看來,人和人是不同的。」
&曾視他為兄弟,除了皇兄外,只喊過他一個人做哥哥…」
少師承沒再說下去,歐陽三卻知道,少師承曾經有多崇拜慕容赫。
少師承來到雲綰身邊,笑着道:「小綰,我要回家了,此次一別,可能很久都見不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北唐國容不下你,你來找我,我護着你。」
雲綰皺着眉頭,看着這個少年,他臉上的青澀已經褪去,生出一股堅毅…
&師承……」她怔住,覺得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這個少年郎仿佛一瞬間長大了。
歐陽三也把自家王爺的變化看在眼裏,心裏不知是悲是喜。
這個被全國百姓捧在手心裏呵護着長大的孩子,一直無憂無慮,傻乎乎的活了十七年,他本該一直這般天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