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裏充斥着濃濃的血腥味,雲綰吸吸鼻子,依稀聞到一股藥香……
司空傾被鎖住修為,躺在一張床榻上,雙目緊閉,俊逸的臉龐蒼白而憔悴,身上卻不再有血跡滲出,想來帝國也怕巫皇質子傷重致死,已經派人給他包紮過了。
雲綰放輕腳步,來到床榻前,拉過司空傾的手,為他把脈,脈象十分微弱,好在沒有性命之憂。
不過一瞬之間,她指尖下的那隻手,便猛然抽走,司空傾豁然起身,單手撐着床榻,滿臉戒備的看着她。
他起來得急,不小心扯到傷口,立時痛得俊容扭曲!
&亂動,你好好躺着!」雲綰急忙扶住他,想讓他躺下。
司空傾紋絲不動,漆黑的眼眸牢牢盯着她,腦中思緒飛轉,似在權衡,似在猜測,這個陌生的神宮尊者,為何這麼關心他?
雲綰窺見他眼中的戒備,笑了笑,用輕快的語調說:「我不會害你的,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許久,司空傾才苦笑道:「你的朋友真不走運,竟然與一個亡國質子相像。」
他的聲音極輕,含着濃濃的自我嘲諷,臉上滿是厭棄的神色。
一個亡國奴,一個如螻蟻般活着的質子,沒有國家的依附,他的人生已經毀了。
如今的他,剩下的只有絕望。
這樣的司空傾,刺痛了她的心,雲綰想不出任何話語安慰他。
她拿出萬象玲瓏盒,自裏面拿出一架七弦古琴,遞給他:「送給你。」
司空傾愛琴,若是能有琴聲陪伴,他的質子生涯定不會那麼難捱……
&我的?」司空傾見到古琴的那一刻,灰暗的眸子裏生出一絲絲驚喜。
&的那個朋友是個琴痴,每天都會彈琴,你與他極像,我想,你應當會喜歡,便把神宮裏的琴拿來了。」
蒼白的指尖撫過琴弦,撥出悅耳的音調,司空傾眉眼微彎,喜色漸濃。
雲綰把古琴往他懷裏一放:「這把古琴就交給你照顧了。」
司空傾抱着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柔美的臉上始終漫着一抹笑靨,那笑雖淺,卻暖入人心……
&不過是一個亡國質子,你……不必對我這麼好。」
帝國的人都恨不得殺了他,她卻對他關懷備至,不怕被人詬病嗎?
吼吼——
牢房外的黑蛟發出幾聲歡快的嘶吼,傳送陣法上有紫光圍繞。
雲綰看到法陣中有個熟悉的身影,急忙把萬象玲瓏盒塞給司空傾:「裏面有些吃的,你拿好了,我先走了!」
話落,身形一閃衝到傳送陣前,看着那抹越來越清晰的人影,笑得異常燦爛。
&迎長玹殿下!」她甜甜的喚了一聲,心裏卻暗叫倒霉!
長玹自法陣中跨出,手按在腰間的長劍上,似笑非笑的打量她。
&過地牢了?」
雲綰瞟了他一眼,輕輕頜首。
長玹笑道:「環境不錯吧?」
呃……
為什麼她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長玹牽起她的手,抬起她越垂越低的小腦袋,柔聲說道:「你若是喜歡,本殿下可以讓你住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