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雲綰道。
白夜眉心微擰,那便是恨死他了……
他的聲音頓了許久,才繼續道:「為師今日來找你,是想提醒你,儘早離開姬夜闌,跟着他,你會死的。」
雲綰抬首,眸光堅定的盯着他,一字一頓的道:「那、我、陪、他、死!」臉上一片決絕,根本不屑白夜的提醒。
白夜聲音發沉,帶着幾分痛色:「你是本尊的徒弟,本尊難道會害你嗎?你根本不了解他,何必為他去送命?」
雲綰氣得發笑,他害她還害得少嗎?
白夜瞥見她的冷笑,臉色沉了幾分,今天他冒險來找雲綰,實屬被逼無奈。
姬夜闌已經繼承了那人遺留的勢力,很快便會反擊。
若姬夜闌反擊,四域得救,那他所謀劃的事情便會落空!
他等了幾萬年,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它落空!
他了解姬夜闌,曉得他有多在意這個丫頭。
若是這丫頭出事,姬夜闌定會自亂陣腳。
到時候,別說反擊了,姬夜闌不把自己折磨死就算好的了!
為了讓姬夜闌分心,這丫頭,必須要受些苦楚。
但……這畢竟是他養大的徒弟,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想傷害她的。
因此,他才會這般耐心的勸她離開姬夜闌。
只要她離開了,姬夜闌同樣會痛不欲生,無心反擊。
何況……今天他來這一趟,除了要雲綰離開姬夜闌之外,還要在雲綰身上拿一樣東西。
一樣對司幽復活有用的東西……
「徒弟?」
雲綰不屑的笑道:「當年你曾說會守護帝國,結果天火臨世,你卻跑了,留下我一個人,承受整個帝國的怒火!若不是有長玹護着,我早就被帝國的百姓撕了!」
有哪個師父會在危機關頭扔下自己的徒弟?
舊賬被翻出,白夜的聲音消失許久,雲綰都要以為他已經不在時,白夜才說:「為師是迫不得已。」
她冷笑,迫不得已?是蓄謀已久才對吧。
白夜早就占卜出四域大荒會有天火一劫,卻秘而不報。
天火初現時,又一直對帝君說,他有辦法對付天火,讓帝君放心。
帝君對白夜很信任,便沒做防範。
直到白夜說要離開去找救兵,帝君才起疑,白夜為了脫身,把她留下,作為人質。
他順利離開後,整個帝國的人都在等着他的救兵。
可是……他卻一去不回!
天火越來越無法控制,身為白夜的徒弟,她成了眾矢之的,好幾次,都有人提議拿她去祭天火。
若不是長玹殺了那幾個提議的人,她早就死了。
直到長玹被天火燒死的那一刻,她才徹底明白,他們被騙了,被白夜的謊言給騙了!
白夜給了他們一個虛無的希望,讓他們守着這個希望,放棄自救的死去!
想起以往種種,她恨,她疑惑。
她不知道,曾經慈愛的師父為何會變成這樣?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問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白夜嘆了口氣,身影自虛空中走來,踱步到她身旁。
雲綰目光沉沉,凝視着他,銀髮披散,衣袍輕舞,五官如墨描畫,精美絕倫,一如當年般俊美無儔。
就是這個飄若謫仙的人,害了整個姬室帝國!
雲綰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她有些怕白夜。
這個人,太危險了。
「為師……只是想救她。」白夜笑起來,笑容帶着淡淡的暖意:「你還記得她嗎?她喜歡舞刀弄槍,卻親手給你縫製過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