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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銀(上)
佯裝狼狽的逃離了那個所在,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銀垂下頭,靜靜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在那裏,還保留着先前的觸感。
那位公爵大人的資料,身高,體形,骨骼的大小,乃至微弱的體味,全都記錄在了銀的腦海之中。
「這樣……就完成了。」
耳邊似乎再度迴響起先前的對話。
【你閃開,我找的不是你,讓夏洛妮出來跟我說話。】
夏洛妮?不可能的,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夏洛妮。
從一開始,站在這裏的就只有名為銀的暗殺者罷了。
銀,這個名字傳承於她的父親。
站在暗殺者頂端的那位父親曾經嘆息的對年幼的女孩說道:「把你的生命交給我吧。」
「好啊。」尚且還擁有着如今所憧憬的一切的那個天真的小女孩毫無防備的對着自己的父親說道,她相信着父親的每一句話,並將其奉為真理。
然後,世界就變成了灰色。
訓練,訓練訓練訓練訓練訓練訓練……徹底的鍛煉自己的身心,毫無止境的地獄之旅。
抹殺,抹殺抹殺抹殺抹殺抹殺抹殺……殺死被指定的所有生物,毫無止境的殺戮之旅。
充分的鍛煉之後,天真的心被殺死,在學會用氣改變體形,用黑色的斗篷將自己的身體完全籠罩的同時,也學會了用偽裝將自己的心靈完全遮蔽,不留痕跡的將自己假扮成任何人。
到最後,反倒是真正的自我,在親手殺死了養大的小狗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了,剩下的是一個名為銀的軀殼,一個完美的暗殺者。
然後是無止境的任務。
當那段灰色的回憶走到盡頭,自己仿佛從一個漫長的夢境中甦醒過來時,那個被稱為父親的人已然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的面前,只剩下一口氣了。
「去阿爾瑪克。」
這是父親最後的命令。
「去測試凡.德.阿爾瑪克的器量,如果他是明主,就現身輔佐他,如果他是昏君,就在暗中保護他。」
「哼,不會的,他是她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是昏君,不可能的,哼哼,他是他的兒子,所以也是一個天生的演員吧……」
「笨蛋公爵?呵呵呵,開什麼玩笑?!他可是那兩個人的兒子啊!!」
那是銀第一次看到父親感情流露的樣子。
即使是在自己的面前,也從未展現過的父親真正的姿態。
那炙熱的,包含着留戀和懷念,仿佛打從心底里笑出來的感情,曾經擁有過這種感情,但早已丟失了的銀,就如同乾渴的心靈嚮往着滋潤一般,突然變得憧憬了起來。
「銀,這個名字就交給你了。代替我,活下去……」
最後,被稱呼為父親的男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摸了摸她的頭,老實說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懂要怎麼哄女兒,那雙奪取人命的手唯一一次的撫摸完全沒有帶給她親情或是溫暖之類的感受,反而然令她毛骨悚然。
那是代表着死亡的暗殺者之手,讓這雙手至近的觸摸自己的要害真的沒問題麼?這個被自己稱呼為父親的男人在人生的最後難道想要殺掉自己麼?諸如此類的警告在腦子裏不斷的響起,直到那隻手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軟軟的垂落到地上,心中的警戒才就此消失。
沒有悲傷,沒有哭泣,那一切都早已被死去的男人徹底的埋葬,她很自然的接受了朝夕相處的父親死亡的事情,很自然的接受了父親的稱號,接替了父親的工作。
一如既往的用黑色的斗篷覆蓋身體,一如既往的用虛無的心靈面對世界。
為了更多的獲知阿爾瑪克的資料,接受了吉爾海姆老公爵的委託,在暗中保護(監視)他外出工作的侄子,雖然是暗殺者,但因為父親特殊的教育,因此也精通護衛的技能,原本是想要應用在阿爾瑪克公爵身上的這種能力,似乎首先應用到了吉爾海姆的身上。
值得諷刺的是被委託保護(監視)的目標最終還是殺死
八十九、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