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前,公子叩門,無有一人回應。
再三叩門,仍無半點的回應,靜謐無聲。
廟外駐足許久,不說公子本人,就是其餘人眾,面上也漸有慍色,幾個武夫被凍得不輕,在廟前喊叫起來。
許久,廟門才被微微輕啟,開出一道縫隙。
外面的一行人趕忙入內,只見門後無人,也無一個守廟的精怪,淒淒冷冷的,心頭立感不妙。
經過石階,行至殿前,見到一座「臃腫」大殿,那殿牆從內向外被撐開一般,許多牆磚被撐落下來。
牆上有血色滲出,將斑駁牆體刷上一層深紅漆料,這一抹深紅讓眾人心中直冒冷氣。
「禪師!」
公子見隨行在後的神秘僧人往着更高的地方走去,他也顧不得廟中的詭異,抬腳便匆忙跟了上去。
「您也是來此救那井中罪徒的吧!」
公子拿出了一道黃軸,說道:「此為解孽的敕令,從我師丘丘道人那裏求來,為亟橫山所專有,乃是在此處救人的正途。」
見禪師並不理睬,公子繼續說道:「我師傅有說過,在那井外有名為山犢的老怪守着,最是桀驁。
另外,近來火墟洞中還有一人被遣來守井,那人在山中有極大名聲,據說有靈鶴自投洞中,為其奉身煉法。」
「啪」的一聲,禪師的麻履之下,一塊厚實的板石被踩碎。
禪師忽得向上一指,面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對那公子問道:「那人是他嗎?」
在陡峭長階的盡頭處,一少年道人昂首而立,頂冠負劍,些許的霜風正卷拂着額前的幾縷亂發。
「禪師,見禮了。」
盡頭處,季明朝下施禮,拱手道。
禪師兩對手臂伸出袈裟,兩兩合十,手臂結成奇特的四角星狀,他道:「天人,還請早些上路。」
「上路的時候還早,且等我先請禪師的故人來此。」
季明身子回縮到鎖孽井邊,在那裏盤坐的錢庚臉色不大好看。
距離約定的開井時間還有幾天,沒想到小道人的仇敵卻是早早來此,他有種被算計的鬱悶感受。
雖有鬱悶,但是錢庚還是起手掐訣,念誦起了一段咒語。
「我鱗褪盡矣!」
吼聲在殿中迴蕩,一無鱗的長身衝出,碾過殿前的人群,將血泥肉毯鋪開,朝着鎖孽井的方向而去。
「夜叉,夜叉,我何時成龍,何時成龍啊?」
錢庚在鎖孽井上盤腿大笑,朗聲喊道:「就在今日,你將有鱗生,爪長,角出,乘風而入三天。」
禪師立在階上,看着那無鱗怪蛇爬上峰頂,口呼囈語,果斷抬起四手,各伸一指朝下,是為降魔印。
無形的巨力落下,一道又一道,將那缸口粗的無鱗怪蛇錘得血肉模糊。
錘着錘着,那可怖的無鱗長身上,竟是凝出血痂,東一片,西一片的,像個被剃的瘌痢頭一樣。
「啊哈!
我有鱗了,我有龍鱗了。」
怪蛇扭身,看着身上血痂大笑道。
「你是我的劫,你一定是我的化龍大劫。」
怪蛇帶着一身丑痂,無懼於落下的降魔之力,將頭上牛角往前一頂,忽然龍吟虎嘯之音響了起來。
怪蛇,也就是山犢老爺,他似乎突然有了些理智,口中喃喃道:「龍虎大音,你是築基後期的龍虎高功。」
禪師沒有說話,四臂齊齊的上抬,整齊的手臂動作中有種令人眼皮狂跳的威壓。
亮金的一道流光自峰外風中飛來,斜落在山犢老爺的長身上,打得那血紅丑痂刷刷的掉落下來。
簡單,粗暴,無畏,這便是禪師給予季明的固有印象。
禪師的腳步輕抬,一步步向鎖孽井上踏進,身中的龍吟虎嘯排斥周遭的風雪霜寒。
「道佛兼修。」
井上的錢庚眼皮一跳,難色更難看一分。
他瞪了季明一眼,口中的咒語念動更急,盤住峰頭的山犢老爺已是再度失去了他那不多的理智。
在一陣嘔吐聲中,山
第144章 化龍,鱗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