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小河自村口曲曲流向遠方,雲清羽坐在岸上盯着河水,看着漂浮在上面的浮萍。
她想,自己就如這河上的浮萍,身世飄零,不知道將來要去向何方。
「噗!」頭上有東西飛過,化作一道曲線,最後落入水中,濺起無數水花,最後化為層層波紋蕩漾開去。原來是一塊石子,清羽想要是這石子拋的力度小些,說不得自己此時頭上便會是一個大包。自小母親就教她說這樣的行為是不對的,對別人要尊重,至於要怎樣尊重她卻是不知,但是她至少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因為母親說不對,所以她便牢牢記住。
轉過身,就看到一個七八歲模樣的男童站在不遠的地方,看到她瞪過來的神色變得侷促起來,訥訥言道「清……清羽。」
雲清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雲天青,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就差點砸到我的頭,我娘說了不能打人的頭,會變傻的!」
男童神色更是侷促,面色一紅,訥訥不能言,過了好一會兒才眼巴巴地看着她道:「那個,清羽,我娘讓我來叫你吃飯。你餓了吧?」
看着這個與自己一般大的男童面色漲紅的樣子,清羽知道他是在害羞,剛才的怨氣早就已經不知道到了哪個九霄雲外,更奈何肚子空空,也不好再跟他置氣,拍了拍衣上的塵土,拉了他的手道:「走吧。」
雲天青跟在她後面,像個小跟班,想着心裏的話,突然邁開腿拉着清羽的手走到了雲清羽的前面。因為用力過猛,清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踉蹌了兩步,差點摔倒。
「雲天青,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害得我摔倒嗎?」雲清羽得了理,立時得理不饒人,大聲道:「我好好地走在前面,你突然來這一下是想做什麼?」
雲天青原本鼓起來的勇氣立馬消散,那張小臉更是像紅蘋果了,忸怩道:「我娘說了,男人要走在前面,你是我媳婦,就要走我後面。還有,你要聽我的,不能罵我,更不能打我。」
聽了這話,雲清羽突然停了下來,她看着雲天青,堅定地說道:「我不是你媳婦。」
雲天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看着雲清羽一臉堅定的樣子,心裏突然來了氣,大聲喊道:「清羽,你不要做夢了!世上根本就不會有什麼神仙!你想成為書裏面那樣的神仙根本就不可能,我們都是凡人,是凡人你知道嗎?」
雲清羽的眼淚立馬就下來了,她一把推開雲天青,大聲嚎啕:「娘親不會騙我的!雲天青,你是騙我的!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雲天青看着跑開的雲清羽,感覺到手上的疼痛,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手掌心一般大小的花盆安安靜靜地放在床前,清羽撫摸着花盆,暗道:娘,你說裏面的種子早晚有一天都會長出芽來的,你說長出芽的那一天我就可以修仙了,但是我每天看它,它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雲清羽嘆了一口氣,取來水灑上一點,多了她害怕把種子淹死,又或者種子已經淹死了?
雲清羽不敢想,更不敢把它刨出來,要是弄壞了怎麼辦?
屋子裡冷冷清清的,她聽到隔壁傳來的碗碟碰撞的聲音,然後是王嬸在發脾氣。
「那個死丫頭不想吃就不吃!我就不信她不吃我雲家的飯!整天只知道四處撒野不幹活的東西!」
「算了算了,你說這麼大聲幹什麼?」這是雲叔的聲音。
「我說錯了嗎?誰知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野丫頭,天天白吃我家的飯,怎麼?連說一句都不行啊?」後面的話她特意提了聲音,朝着隔壁的籬笆大聲道,似乎就是想籬笆牆那邊的人聽到。
清羽的家與王嬸家只是一牆之隔,王嬸說話這麼大聲,清羽即使呆在屋子裏也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她知道王嬸說的人是她,但是她一介孤女,如果不是雲叔王嬸的照拂她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她應該感恩的。
眼裏湧出淚水,清羽卻沒有再擦,而是任着它肆意流淌,模糊了雙眼。
她生來便沒有父親,一直跟着多病的母親生活,母親說父親是仙人,是那種可以在天上飛的神仙人物,她說等她將那粒種子養出芽的時候,父親就會來接她了,讓她成為跟父親一樣的仙人。
但是,這麼多年了,母親一直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