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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皺眉。
樓下傳來男人開門和下樓的聲音。
她連忙放下手機，拖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追下了樓，一個閃身，走到了閆承世的下方。
閆承世停住腳，站在台階上，看着下方階梯上，女孩手裏一疊厚厚的設計稿和一支鉛筆往自己面前一送，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
「老師早。」
禮貌又乖巧。
清甜的聲音中，難免帶上了幾分暗啞，雙眼中充滿了紅血絲，臉色蒼白、眼下青黑，顯然是熬了一夜。
女孩的左臉臉頰上，還有一個巨大的巴掌印，在她白皙的臉頰上，顯得十分猙獰。
男人幽深鳳眸中，冷意乍現。
有人打了她。
焦小棠注意到男人的凝視，有些不自然地側了側臉，把手裏的設計稿又往前送了送。
「看看唄？」
閆承世目光從焦小棠的臉頰上的巴掌印移開，鳳眸半斂，掩去了眸中鋒銳，從焦小棠的手裏接過了設計稿。
身高腿長的男人，就站在樓梯上，一手拿着那一疊設計稿，另一隻手，修長手指一張一張翻看過去。
焦小棠微微屏息，一雙眼睛既期待又有些緊張地看着他。
她的要求不多，只要一筆。
之前男人隨手改的那一筆，讓她收穫良多，每一次回頭看那一份稿子，都有新的體悟。
她也因此推翻了她之前參賽的那些設計，連夜重新畫了這麼多。
整個房間中，只剩下沙沙的紙張翻動的響聲。
大約只過了兩三分鐘，看完最後一張，男人又快速地翻了回去。
從那一大疊的設計稿中，抽出了三張，遞還給了焦小棠。
焦小棠自然地接了過來，面帶困惑。
抽出三張給她，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眼睛一亮。
難道，閆承世是打算給這三張設計稿都改嗎？
啊不對，難道他是打算剩下的稿子都改嗎？
那可有十多張呢！
賺大發了！
她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謝……」
話還沒出口。
「嘶……」安靜的環境中，響起一聲紙張的撕裂聲音。
焦小棠就這樣眼睜睜看着男人手上剩下的那十多張的設計稿，全都被他撕得粉碎。
「你在幹嘛！」
她雙手慌忙地去接那些色彩斑斕的碎片。
閆承世聲音淡淡，看了她一眼：
「撕掉。」
優雅的語調說着理直氣壯的話。
焦小棠身上的血嘩嘩嘩地往腦門上沖。
「我知道你撕掉，我是問你，為什麼要撕掉我的設計稿！」
「我通宵畫的，都還沒有掃描進電腦。」
鼻子一酸，眼眶一熱，焦小棠的眼淚就這麼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男人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每一張畫稿，都花費了她太多心血，而男人說撕就撕了。
閆承世比平日裏的優雅慵懶多了幾分冷肅：
「評委會需要知道你通宵畫的嗎，客戶會需要知道你熬了幾夜嗎，他們都只要一個結果。」
說着，他繞過了焦小棠，下了樓梯。
焦小棠站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氣勢卻是弱了下來，她轉過身，對着男人的背影喊道：
「可是我可以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