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那邊的問題畢竟不算太大,整個安南在歷史中都扮演着小人的角色,不足為懼。
現在大明在西南土司已經打通,沐王府的人借土司的道路陳兵安南邊境不是什麼難題。
他安南能派兵去暹羅,大明也能在他們安南國境邊界做一場軍事演習。
內閣六部畢竟不是楊廷和這樣的讀書人,楊廷和之所以現在還在東宮教書,沒有被任命實權官是有道理的。
他的政治智慧還遠遠不夠。
今日小朝會上,六部尚書和內閣三閣老沒有一個人拿着祖訓說事,什麼不征之國,在他們眼中都是一紙空談。
當初開海的時候,也有人拿着祖訓片板不得入海說事,但這兩件事根本不是一回事。
開海會阻擋一部分人的既得利益,所以他們要拿祖訓說事,但對付安南則不行,在面對國家大是大非上,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能站在帝國朝廷上的這麼一小撮人永遠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們當然不會再拿祖訓找事!
陳策給的方案確實可行,只是戶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軍事演習會燒很多錢,這麼做值得麼?
弘治皇帝給的答案是值得,因為軍事演習不僅僅可以威懾敵人,演習隨時可以轉變為實戰,這就好比是懸在安南國頭上的一把刀,什麼時候將鍘刀放下去,完全看大明的心情,這個過程會令安南無時無刻不在恐懼中。
尤記得當年朱厚照對弘治皇帝說過的話,拳頭,沒出手之前,威懾永遠是最大的。
內閣六部不再提出異議,兵部立刻下文書去雲南沐王府。
陳策關注的重點不在南方,整個西南最大的麻煩就是土司的後患,不過現在土司那邊已經萬眾歸心,改土歸流的成效很好。
至於西南外的一些小國,明廷現在強大的實力,完全能隨時滅掉一個國家,他們不足為懼。
但朝鮮不同,要跨海作戰。
現階段朝鮮對大明的威脅遠遠比西南要大。
儘管朝鮮一直在明朝扮演明朝最忠實的鐵杆小弟,但這是因為文化滲透的影響力。
現階段朝鮮學的都是漢字,讀的都是四書。
被朱元璋給打怕了。
可偏偏現在朝鮮出來了一個瘋批的皇帝,燕山君李隆,這是李氏朝鮮最殘暴無腦的帝王。
當聽聞明朝在倭島吃癟後,李隆膨脹了,完全不把明朝放在眼中,以前明朝明令禁止他們和遼東女真之間做貿易往來,現在李隆也將這個禁制給打開了。
大明承平多年,海防疲弱,跨海作戰明顯力不從心,若是效仿西南在朝鮮海域上演習,恐怕小破戰艦拉過去,非但震懾不住朝鮮,反而會給朝鮮添加信心。
怎麼對付李隆,陳策一直在思索。
禮部那邊已經發外交書去朝鮮,要求李隆禁止和遼東女真人做貿易往來。
但朝鮮那邊對禮部文書視而不見。
禮部又下令遼東都督禁止女真和朝鮮貿易往來,然而女真人明面答應,暗中卻依舊和朝鮮貿易不斷。
這嚴重影響了大明在遼東的馬市貿易。
一鯨落萬物生,放在當下的明朝局勢最合適不過,一切的源頭都在東南。
偏偏這個時候兵部的戰艦還沒製造好,無法在倭島立威。
陳策知道,就算工部第一批戰艦製造出來,這些戰艦也無法適應長期海上航行,這一次恐怕依舊震懾不住朝鮮人。
那就需要另闢蹊徑。
陳策坐在書房內,手指輕輕敲了朝鮮國史的一頁,戊午士禍!
他要再製造一出甲子士禍來,徹底將李隆給拉下台,從而徹底震懾住整個朝鮮王朝!
「咳咳。」
夜深了,春寒料峭,陳策開始忍不住咳嗽起來,隔壁的燈亮了,吳娘子帶着小花趕緊朝陳策的院子走來。
陳策咳嗽越來越厲害,書桌上的書到處都是鮮血,吳娘子畢竟習慣了,趕緊去給陳策餵藥打熱水擦拭。
小花站在一旁,看着陳策嘴巴裏面不斷冒着血,趕緊跑過去,用手捂住陳策的嘴巴,哭喊着道:「陳哥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