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弘治皇帝終於幽幽的醒來。
床頭站着很多人,弘治皇帝看着淚痕滿面的朱厚照,歪着頭道:「滾出去!」
張皇后嚇壞了,很明顯這是朱厚照惹弘治皇帝生氣,卻也不知犯了多大的錯,竟讓皇上氣惱成這個樣子。
「父皇,我」
張皇后和周太后此時儘管有心勸弘治皇帝,但也知道這是他們父子在商討政事,於是很自覺的走了出去。
弘治皇帝冷冷的盯着朱厚照,淡漠的道:「你平日怎麼胡鬧,父皇都不怪你,但國家大事豈容你兒戲?」
「假傳聖旨這就罷了,朕容許你,就權當你貪玩,你是朕的兒子,是大明的未來,只要不太過分,朕都不會太失望。」
「可你明知道大明現在和朝鮮關係緊張,朝鮮國王前腳和朕談條件,你後面就和朝鮮國王沆瀣一氣,將朝鮮外戚任士洪給放回朝鮮了。」
「此事若是外邦四夷知曉了,丟的是大明的臉,丟的是朕的臉!他們只會認為我大明軟弱,只會認為朕軟弱好欺!」
「一個國家的威嚴若是丟了,再想撿回來何其困難?」
「先祖們血與汗打下了大明,揚我大明國威,現在卻在朕的手中丟完了臉,即便朕以後死了,如何有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這些你考慮過沒有?誰讓你擅自做這些孽事的?!」
弘治皇帝面色紅潤,越說越是激動,恨不得當場殺了朱厚照,如果朱厚照不是他親兒子的話。
朱厚照也知道弘治皇帝是真動怒了,可即便這個時候,他也沒出賣陳策,只是低聲道:「兒臣錯了,父皇你莫要氣了,你的身子要緊,你剛才嚇壞兒臣了。」
弘治皇帝冷笑道:「朕死了才合你的意不是嗎?」
朱厚照瘋狂搖頭道:「當然不是,父皇你責罰我吧,你罵我吧,只要你不生氣,兒臣幹啥都行。」
弘治皇帝這次是真的動怒了,若是往日,看到自家兒子楚楚可憐的一幕,再鋼鐵的心此時恐怕也已經化為了繞指柔。
陳策對弘治皇帝道:「皇上,假傳聖旨的事是我讓太子殿下做的。」
弘治皇帝驚額的看着陳策,指着陳策道:「你!」
陳策淡淡的道:「皇上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此事若非對我大明有利,我不會如此安排。」
「當時您的聖旨已經送出去了,若是讓你收回聖旨需要很長時間,那個時候禮部可能都已經去朝鮮了,時間來不及,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這事兒和太子無關,你不要責罰太子。」
弘治皇帝沉默片刻,問道:「純簡,你為什麼?」
陳策道:「太子殿下也很關心國事,關心你,知道皇上在為朝鮮的事發愁,所以才來和我訴苦。」
「大明想震懾住朝鮮,有什麼辦法?無外乎出兵威懾,可現在大明明顯不具備這個條件,朝鮮和安南情況不同,這一點相信皇上清楚。」
「可如果不對朝鮮做什麼事,他們只會越來越肆無忌憚,最後依舊要武力震懾住他們,這個過程需要多久?」
「大明現在在東南還沒立威,倭島那邊對我們的挑釁歷歷在目,雖然工部已經建設了戰艦,但這個過程依舊需要很久,朝鮮那邊怎麼辦?」
「於是我就讓太子放了任士洪回朝鮮。」
弘治皇帝思忖片刻,問陳策道:「任士洪回朝鮮很重要?他能做什麼?」
陳策道:「製造一場禍亂,顛覆朝鮮政權。」
「我看過朝鮮的史料,猜測朝鮮國王李隆不是貞顯王后所生,他的親生母親應該是廢妃,這事任士洪應該知道。」
弘治皇帝反問道:「你如何確定?」
陳策道:「成宗為什麼能囚禁任士洪卻偏偏將任士洪送到了遼東囚禁,恐怕就是為了瞞住李隆親生母親的秘密。」
「因為他知道,一旦李隆知道自己親生母親被廢的原因,恐怕會對文臣大開殺戒!」
當初朝鮮成宗佈控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命不久矣,他無法安排的事無巨細,於是只能這麼草草安排任士洪,其實殺了他可以永決後患,可那個時候成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