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文敘這段時間從翰林院回來,多都在湛若水這裏一同研究學問。
這不免讓湛若水覺得倫文敘和寧知君感情出了問題,畢竟兩人才新婚不久。
倫文敘明顯不想提這個話題,他對湛若水道:「這段時間陳策收了祝枝山為徒,十幾天的調教,能讓祝枝山高中麼?」
湛若水愣了愣,莞爾一笑,道:「這我也不清楚了。」
「不過祝允明前後考了三次進士皆都落第,這次想要高中恐怕依舊有點難。」
「但不排除他是天才。」
倫文敘道:「三次都沒高中,哪裏敢稱天才?」
湛若水搖頭道:「我不是說他。」
很顯然他說的是陳策。
倫文敘不以為意,道:「陳純簡若有這份本事,他自己就科考了,就如同祝枝山一樣,在繪畫領域他是天才,尺有所長寸有所短,陳策也在某些方面確實很強,但科舉卻未必吧?」
湛若水深深看了一眼倫文敘。
伯疇還在為上次新婚對聯和陳策置氣?這有什麼啊?
陳策確實很厲害,那副絕對,到現在湛若水都沒想出來下闋,三人行必有我師,不如陳策不丟臉,不知為何伯疇卻一直耿耿於懷。
湛若水笑笑,道:「興許是如此,不過想來祝枝山拜陳策為師,可能並非因為科考之事,而是在西南官場陳策給與了他幫助?」
倫文敘搖頭,嗤笑道:「他陳策能在官場給祝枝山什麼幫助?也就是他結交了太子和張家國舅,狐假虎威罷了。」
湛若水:「」
「不過話說回來,真正在考場上,誰能出伯疇之右?你是實打實的十二年狀元,單論科考,他陳策自然不如你了。」
倫文敘這才點頭,欣然承認。
哎。
湛若水嘆口氣,不知為何,他感覺倫文敘似乎有些變了,不再如以前那樣純粹,變得十分善妒,猶如女子一樣,對一些小事斤斤計較。
這豈是一個純正士大夫該有的德行?
倫文敘和湛若水聊了一會兒,天色已晚,便背着手回到後院。
寧知君安靜的在書房內看着書,自從成婚後,兩人便開始分居而住。
倫父論母雖然也居在倫府的後院,但寧知君卻很少去和對方請安。
為此,倫母沒少在倫文敘這裏抱怨。
倫文敘背着手來到寧知君的書房,冷漠的道:「我娘究竟怎麼得罪你了?」
寧知君狐疑的看他一眼,搖頭道:「為何這麼說?」
「寧大小姐,你可否每日去給我娘請個安,問個好?上次她給你熬了一天的雞湯,你為何不喝?」
寧知君道:「那母雞是市場上死雞,你不是沒給她錢,死雞熬湯怎么喝?」
倫文敘深吸一口氣,麵皮抽搐,冷笑道:「寧大小姐!你是嫌我娘是農村走出來的,伺候不了你這千金大小姐是嗎?」
「什麼叫死雞熬湯怎么喝?我喝了一輩子怎麼沒事?」
「就你精貴?省一點怎麼了?我娘節省怎麼就礙着你了?」
寧知君蹙眉,將書本放下,對倫文敘道:「倫大人,你若是找茬,勞煩就回去吧,我不奉陪。」
「你!」
倫文敘厲聲道:「他陳策不是喜歡收徒嗎?我倒要看看,他能將祝枝山調教出來什麼樣子!」
「你心心念念的陳策陳純簡,他自己都沒本事高中,居然還恬不知恥的收徒?笑話!」
寧知君嗤笑一聲,問倫文敘道:「你敢當着陳策的面說這些話嗎?你對我說有什麼用?」
「他陳策不需要高中,不需要考進士,依舊能在東宮為官,他對這個國家做的事,你一輩子恐怕也都難望其項背。」
「你!」
倫文敘渾身顫抖,砰的一聲關了房門,出門之後狠狠一巴掌扇到寧知君貼身侍女小蠻臉上。
「賤婢!下次若敢告我娘的狀,我便將你活活打死!」
倫文敘認為,他娘用死雞熬湯之事,定是這不知死活的小婢在寧知君面前告狀的。
小蠻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