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弘治十七年五月期間,李東陽先後三次祈求致仕,弘治皇帝已經駁回了兩次,輪到第三次的時候,弘治皇帝讓朱厚照在朝會上宣佈李東陽致仕。
五月十五,朔望朝參的日子,內閣首輔李東陽再次出列,拱手對朱厚照道:「啟奏殿下,臣自從政來,躬身報國,然日漸年邁,身軀不堪重負,每每處理政事時,都不堪重負,多次有暈厥之相,臣祈求殿下准許臣告老還鄉,含飴弄孫。」
「臣雖不在廟堂,尤處江湖之遠,但依舊會對大明盡心盡力」
李東陽說了很多,此前弘治皇帝已經連續拒絕過兩次,這次朱厚照自然不會再拒絕,他一臉可惜的道:「閣老為大明鞠躬盡瘁,就如閣老說的那般,閣老身子不堪重負,本宮又如何忍心讓閣老繼續在朝堂呢?」
謝遷愣了好久,他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李東陽,明明李東陽才五十九,明明他還能繼續在朝堂發光發熱,為什麼忽然選擇致仕?
至於他說的那些藉口,在謝遷看來都不是藉口,他實在想不清楚為何李東陽忽然要致仕還鄉。
最近朝堂古怪的地方太多了,不僅李東陽祈求致仕,弘治皇帝也已經許久沒有上朝,太子已經監國數個月,一切都顯得十分詭異。
內閣首輔就這麼突然離開了朝堂,這讓謝遷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今日朝會結束後,李東陽便將自己的工作分別交接給了謝遷和費宏。
晚間的時候,謝遷宴請了李東陽,推杯換盞後,謝遷才十分不解的問李東陽道:「李閣老,究竟怎麼了啊?」
「為何好好的忽然選擇要告老?」
李東陽和謝遷搭檔了很久,今晚的宴會沒有請費宏,因為他們暫時和費宏私交還不是那麼的好。
李東陽自然會提醒謝遷,實際謝遷今天不宴請他,他也會找個機會宴請謝遷。
他語重心長的對謝遷道:「於喬,老夫的很多工作現在都分別交接給你們了,短時間內老夫估計內閣不會再添人,你們要幫着皇上和太子好好掌眼。」
謝遷不置可否,沒急着說話,安靜的聽着李東陽,他知道李東陽還有話要說。
李東陽繼續道:「許多決策性的政策,按理說要交給於喬你的,但日後老夫建議還是將這些事交給費閣老。」
謝遷愣了愣,疑惑的道:「為何?」
李東陽沉默了片刻,對謝遷道:「於喬啊,很多事老夫也不好明說,總之你知曉很長一段時間內閣不會再添人。」
「內閣許多事能讓費宏決策就讓他決策。」
謝遷沉默了,如果現在他還不明白李東陽是怎麼回事,那他也就不配在內閣待着了。
費宏是太子的人,嫡系親信,弘治皇帝已經許久沒上朝,現在李東陽又致仕,並且提醒謝遷將大權交給費宏,這足以說明皇上要託孤?!
嘶!
謝遷倒吸涼氣,呆呆的看着李東陽,驚呼道:「皇上?」
李東陽點點頭:「此事莫對外人說,老夫之所以致仕,還是純簡提點我的。」
「你莫要擔憂,老夫身後還有整個茶陵詩派,又是內閣首輔,這位置不得不讓出去,不讓皇上不安心。」
謝遷道:「可閣老你對大明對皇上忠心耿耿啊!」李東陽微笑道:「那又如何?你我自從為官後,就該知道人在官場,身不由己。懷璧其罪的道理,你我比誰都要清楚。」
「不說這個了,今日把酒言歡,明日朝堂再無老夫,於喬你當盡心盡力輔佐太子。」
謝遷長長感慨一聲,道:「嗯!」
在夏五月開始,大明內閣首輔李東陽正式離開朝堂,內閣暫時沒有添加人選的打算,暫時以費宏和謝遷為內閣班底。
也是在五月下旬的時候,一封從倭島傳來的彈劾奏疏送到了內閣。
謝遷看後,眉宇微蹙,立刻將奏疏交給費宏,道:「費閣老,這事你看看。」
費宏狐疑的接過彈劾奏疏,這是倭島布政司彈劾幾名藩王的奏疏。
自從這些藩王從內陸遷徙到了倭島,已經失去了約束,而且他們在倭島上掌控着一地的經濟發展,除了軍政暫時還在大明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