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新年,弘治十四年即將到來。
從臘月二十五開始,朝廷各衙署紛紛開始休沐。
到年關的時候,王德發和唐寅、吳娘子等人都開始忙碌起來,主要還是在忙碌統計賬簿的事。
臘月二十六這天,順天報業和順天快遞的賬簿全部交到了陳策手中,大清早陳策就開始看賬簿。
順天報業今年盈利二千九百多兩,順天快遞收支平衡,當然,如果按照會計準則和權責發生制的記賬方式來說,順天快遞其實還是有些小虧的。
不過無論如何,在支付所有成本後,兩商業都依舊有盈餘,並且也養活了劉洪那一批情報探子,陳策已經很滿意了。
朱厚照拿着分到手的一千四百五十兩白銀,臉上一直洋溢着笑容,這可都是他的零花錢,自己憑本事掙到的錢,有種別樣的感覺。
「小老弟,你這順天快遞明明是收支平衡的呀?為什麼你會說虧損了呢?」
陳策知無不言,他耐心的對朱厚照解釋道:「在會計記錄收益和支出的時候,通常我們用的是收入實現制,但這其實並不準確。」
「想要真實的觀察賬簿,是否會出現盈利,還是該用權責發生制。」
朱厚照聽得一臉懵逼,不過不要緊,陳策閒着無事,繼續耐心的對朱厚照道:「你看到這則賬簿上的支出了嗎?」
「弘治十二年八月二十六日,花了三十六兩白銀租賃了一匹好馬,租賃期限是一年,一次性支付對不對?」
朱厚照道:「是啊,賬簿上將這三十六兩白銀放在支出上,這沒錯呀。」
陳策道:「是沒錯,可是放在經營成本上就不對了,這一匹馬匹,要使用一年,那其實每個月這匹馬都會有成本存在。」
「如果計算每個月的利潤,那就需要將這匹馬的價值給分攤掉,每個月這匹馬產生的成本應該是三兩白銀。」
朱厚照撓撓頭,他不理解的問道:「有什麼區別呢?」
陳策道:「這樣不至於讓某個月忽然出現盈利情況漲跌浮動太大,從而影響了對整個賬簿的判斷呀。」
「也便於查賬。」
「賬簿能體現的東西有很多,如果每個月的浮動過大,那就要去分析為什麼會如此,會不會存在賬簿記錄錯誤等等情況。」
「但如果因為記賬的方式出現失誤,很多賬簿的規律就無法反饋到經營情況上,決策者無法通過賬簿去判斷一個商業的整體情況。」
朱厚照似懂非懂,他疑惑的道:「賬簿不就是看看賬上還有多少錢麼?怎麼還能分析出其他的東西呢?」
陳策搖頭道:「大明商業賬簿一般分兩份,一份是利潤賬簿,一份是資金賬簿。」
當然,這是一些商業足夠大的商人們才會採用的記錄方式,小作坊商業不需要什麼利潤賬簿,直接一本資金賬簿就行了。
大一點的僱傭商業都會採用兩種賬簿混合記錄。
比如陳策現在的順天報業和順天快遞,都是如此。
會計術算這種人才都是難能可貴的寶貝,一代傳一代的傳下去的,大明對這種稀缺人才一般都是定向培養,或者權貴們私人培養的。
「算了,算了,伱還是莫要操心這些事了,知曉這個也沒用。」
朱厚照哦了一聲,同樣是人,為什麼你什麼都懂?本宮明明接受了這個世上最好的教育,可為什麼在你面前卻感覺啥都不懂?
「又是一年新年。」
「瑞雪兆豐年,明年定是個收成的大年份。」
陳策似乎想起什麼,對朱厚照道:「我有件事還沒帶你去做。」
朱厚照:「啥?」
陳策道:「去年你問我,什麼是淋尖踢斛,等明年夏糧徵收,我帶你去看,記得要提醒我,不然我又忘了。」
朱厚照哦了一聲,笑道:「知道了,你咋感覺像交代後事額,小老弟,我不是那個意思。」
陳策笑了笑,是啊,你也沒說錯,我本來就是在交代後事。
馬上到弘治十三年了,留給陳策的時間越來越少。
「小老弟,明天梅園那邊有人組織
239、年關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