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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阿姐都同我說過了,此前是我誤會與你,還望你多多見諒。」楚瑾手熟稔地泛起笑容寒暄,面上神情極為真誠,眼中歉意更是純粹。
那副在交際場遊刃有餘的模樣,當真同他富家公子的外表相配。
沈羲玉不緊不慢地將口中白粥吞咽而下,輕飄飄地抬頭,雋麗眉眼舒展,烏黑髮亮的清澈眼眸一彎,就連眼尾都溢滿溫和,「我不在意。」
黎鯉詫異地微挑眉頭,這小子何時這麼好說話了。
此前她掐了他,哪怕之後她救了他一命,還將軒轅翊的消息告知於他,他都不忘殺她。
如今楚瑾對他當面羞辱,他卻是不計較了?
紫袍少年卻是不知這麼一句話從沈羲玉口中說出有多麼難得,桃花眸中笑意更甚,興致勃勃地同沈羲玉推杯盞『茶』。
「沈兄,三日後我們就是同伴了,只是不知,你打算去何處?」
「南岸國都。」
楚瑾點了點頭,「那倒是與我一個目的地…」
黎鯉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聽二人一問一答,她聽得餓了,於是自顧自地起身打算盛一碗白粥喝,誰料不過剛站起,握着木勺的手就突然捏緊,瞳孔驟縮。
只見楚瑾肩膀處正慢悠悠地爬着一隻遍體通紅的小蟲,它一上一下的緩慢蠕動着,差之分毫就能攀上他的脖頸。
她越發將木勺捏緊。
面無表情地瞥了眼根本不知曉自己馬上就會有生命之憂,仍舊同沈羲玉有一搭沒一搭閒聊的楚瑾。
她就知曉,沈羲玉何時是這麼容易說話的人!
他分明睚眥必報,陰狠狡詐。
少女手中的木勺越攥越緊,最後竟手滑般不受控制地往楚瑾方向飛去,空中划過一道直線,木勺飛快擦過他的肩膀,又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楚瑾可以死,卻不是現在。
他還欠她五百兩沒給呢。
紫袍少年被擊得一怔,同沈羲玉說話的聲音都頓住了,他回過頭看向黎鯉,又低頭看自己肩膀處沾染的白粥。
眼神凝滯一瞬,面上卻滿是疑惑,他滿含不解的側眸看向黎鯉,「阿姐…你這是?」
「抱歉,手滑。」她輕聲說着,想趁撿木勺的時機一腳將蠱蟲踩死,拿起木勺時才發現…
那隻蠱,早已不見了蹤影。
她抬眸去瞧沈羲玉,卻發現他仍慢吞吞地喝着粥,面上神情溫和乖巧,察覺她的視線後甚至唇角勾起淺笑,悠悠然地同她打招呼。
楚瑾早已站起身,說了幾句安撫黎鯉的話後就轉頭奔出客棧,約莫是回他原本住的地方換衣服去了。
黎鯉順勢坐在沈羲玉旁邊,將髒了的木勺放在桌面上,她低壓着眉,臉色並不好看,「大庭廣眾下殺人,你瘋了?」
沈羲玉頓住喝粥的動作,眨了眨眼與她對視,漆黑瞳眸中的不解似要溢出來,他問着,面上浮現一抹委屈,「我何時說過我要在大庭廣眾下殺他?」
「那你沖…」他下什麼蠱。
黎鯉還未說完,就被少年貿然打斷,他眼眸彎了彎,纖長的睫羽也跟着顫,「不過是讓他腹痛不止…」
「腸穿肚爛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