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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輝落下,萬籟俱寂。
落後的城鎮不似國都繁華,此時此刻百姓們早已盡歸家中,兀自關門。
戴着臉譜的少年抬着步子優哉游哉地在小道上行走,他的手中還拿着一串糖葫蘆,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吃着,跟着指尖小蟲的指引來到一間客棧。
少年抬眸望了一眼半開的窗戶,低頭繼續吃手裏的糖葫蘆,直至它成為一根木籤,他終於足尖一點,借着一旁堆積的箱子一躍而上。
少年步伐輕快,衣袂翻飛,幾乎一個飛速的璇身,他騰空而起借着半開的窗戶翻滾而進。
然後同房裏的人大眼瞪小眼。
房中人似乎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極其大跳,甚至面上神情都變得驚恐至極,他瞳孔震顫着,張着唇正要叫出聲。
「啊…唔唔!」
然後就被沈羲玉給捂住。
他一邊掐着他的嘴,一邊揭開臉上面具,彎着眸輕聲道,「是我。」
房中人的表情頓時放鬆,眼眸瞪大間有幾分掩不住的震驚,他連連嗚咽了好幾聲,指示沈羲玉鬆開他的手。
少年翹着唇,將面具放到一旁,而得以放鬆的楚瑾自然忍不住歡呼雀躍。
當即奔到少年面前,瞪大眼睛打量他,一聲又一聲地追問,「沈兄,你是如何出來的,衙門發現你是冤枉的了?這幾日你可有受苦?」
也得虧這般巧,這間房中住的是楚瑾,否則怕是少不了動手。
沈羲玉並未回答楚瑾的問題,反倒笑眼彎彎地看着他,問起了黎鯉的情況,「鯉鯉呢?她怎麼樣?」
提及此楚瑾就神情一滯,他垂着眸,想起此前黎鯉生氣的模樣。
抬起頭告知沈羲玉,「沈兄,你都不知曉你不在這幾日阿姐有多自責,她每日飯都吃不好,晚間出去借酒消愁,就是覺得自己沒能救得了你…」
「她人呢?」
楚瑾看向少年,那般複雜的眼神讓沈羲玉不知該如何形容。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些酸酸的?
「阿姐還未回來呢,她每日晚間都出去借酒買醉,以此消解心中對你的愧疚…」
「沈兄,阿姐真的很擔心你。」
沈羲玉聽着,原本彎起上揚的瑩潤薄唇不由一頓。
擔心他?
借酒消愁?
倒是不知黎鯉如此能耐,給楚瑾灌了什麼迷魂湯,什麼擔憂,什麼借酒消愁,他看她在青樓玩的悠閒自在的很。
少年並不理會楚瑾的絮絮叨叨,轉身走向錦屏後,自顧自脫起了衣服。
嚇得楚瑾看着他影影綽綽的身影大驚失色,「沈兄你這是作何!我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你…」
話還未說完,又被沈羲玉卒然打斷。
「我在大牢關了數天,許久不曾沐浴,你替我向客棧傳水,我先洗洗。」
楚瑾沉默良久,終於應聲,「哦,好…」
彼時。
黎鯉終於安頓好季望舒,揣着她贈予的玉佩,趁着夜色進入客棧。
她換下男裝,或許是在鶯歌燕舞的環境下待了許久,就連身上也浸滿了香味與酒氣,無論如何也散不去。
她同樣傳了水沐浴,在水中泡了許久後,才終於換好褻衣,抱着自己又白又毛絨絨的大兔子躺進被窩中,挨床就睡。
正當睡的正熟之際,她突然眉頭緊蹙,似乎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此刻正越靠越近。
慢慢的,那般響聲似乎又化為了一陣細碎的腳步。
嗒,嗒,嗒…
越走越近,越來越響,甚至最後,就停在她的耳際。
「呼——」
一陣輕風從她耳邊吹過,盤旋她的脖頸,鑽進她的耳窩。
黎鯉猛然睜開雙眼,一個飛快的鯉魚打挺騰身坐起,她動作迅疾,幾乎瞬間就從木枕底下摸出放好的銀刃,極快橫在來人的脖頸!
「你是誰!」她冷聲質問,眼中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