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治理水患旱災,撫慰百姓,重建家園。
那些流民賊寇便更不值一提,若是太平盛世無饑荒,誰家放着好人不做要去做強盜。
彼時賈家已比不上從前興盛了,雖是開國元勛之後,但運數不足,到了這一代已是隱有敗落之相。
門子說得口乾舌燥,賈雨村亦是聽得心驚膽戰,算來當時他被罷官不久,潦倒之下再無志氣,只好歸田隱居。
那薛玄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竟有如此魄力。
後來也正是因為天下太平起來,天子才開了聖恩,下旨復用參革人員,才有了賈雨村今日。
「後來聖上要賞他做官,薛玄卻言此生志不在朝堂,只願為大淳為陛下再多賺些銀兩,便足矣。」
天子大喜,親筆御旨封薛螭做永寧侯,賜丹書鐵券,碧玉腰牌,可隨意出入宮門,其餘賞賜宅院田產金銀珠寶等自不必說。
「陛下又親開了金口,替他改名賜字,才有了今日的薛玄。」
至此薛家脫離商賈賤籍,可謂一人飛升,仙及雞犬。
四大家族同氣連枝,於是連帶着其餘三族,如今也都沾了光,近兩年也都漸漸興起了。
這三家的子孫嫡系都去了京城,眼下唯有薛家八房人還齊齊留在金陵祖宅。
賈雨村背後發了些冷汗,「 想我這兩年,竟都白過了。」
「嗐,人與人自是不同的,侯爺如今虛歲十七,想必前程遠大着呢。」門子一邊說一邊將護官符收了起來。
賈雨村走馬上任,遇到這案正是心煩意亂,只好先岔開話,「如今那丫頭是在何處?」
門子嘆了口氣,「這還用說?早已被接到薛家去了。」他話頭一轉,「老爺也不必急,聽說侯爺為人最是溫和清正,與那薛蟠很不一樣。若是能打聽仔細了,未必不能兩全其美。」
「侯爺如今可在金陵?」賈雨村現下如何不知,這金陵原是薛家的天下,若是得罪了,他這應天府知府也不必做了。
門子哪裏能知道薛玄的行蹤,「這事兒該差人去打探一番,聽說侯爺開春便去關東一帶巡視產業去了。如今年末節下薛家要上京進宮赴宴,約莫這些天也該回來了的。」
聞言賈雨村連官服都來不及換,當即便派應天府後頭一憨實馬夫摸着路往薛府去了。
這事也着實夠巧,那馬夫好容易到了薛府,並不敢聲張,就在小角門旁邊的曲巷裏蹲着。
一直到夜深了,遠遠行來一架掛着海棠帷裳的青篷馬車,車前兩個小廝打燈引路,也並不出聲,行進十分安靜。
馬夫一個激靈,忙爬起來摸黑追了過去,眼見着那精巧的車架進了薛府大門。
隱約聽到門房與架馬之人說話的聲音,話語間說到是薛家大爺歸家之事云云。
打聽到消息,他一刻也不敢多待,沿着原路深夜回了應天府衙。
薛府,深夜裏幾處大小院落依然燈火通明。
薛玄還未到金陵地界便已有人來報薛蟠因買賣姬妾,仗勢欺人,險些鬧出人命的事。
從青篷馬車進了府門便開始點燈,一路穿堂過了垂花門,至各處遊廊廳房便都亮起光來。
「侯爺回來了!侯爺回來了!」
前頭原在馬車前打燈引路的小廝往廳後大院裏通傳,聲過之處奴婢家僕都穿衣起身,等着上頭吩咐。
薛玄下了馬車,近身小廝蘆枝連忙替他攏上銀狐斗篷,「侯爺,您風寒未愈,還是系上的好。」
「蟠兒呢?」路長途遠,薛玄久未開口,此刻聲音有些喑啞。
蘆枝轉頭問了一句府里管家的吳興,「二爺可在家裏?」
吳興垂頭道,「今日還未歸家,好似在香蕊閣喝酒。」
「嗯。」
很淡的一聲,也聽不出喜怒。
內院中原已睡下的王氏和寶釵此刻也穿戴整齊出來了,一家子在前院正廳暖閣內相見。
「我的兒,你這一年操心在外,身子可又不好了!」
王氏捧着薛玄的臉細瞧,心疼得不行,「又瘦了」
「想是趕路辛苦,哥哥定然累了。」薛寶釵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