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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卻無法令她下定決心為之。
橫跨在他們之間的,始終有一條鴻溝。
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她此生不可能結婚生育。
她不可能跟世人坦誠她的性別,給他一個女朋友的身份。
所以,紀林把唐炎風推開來,特別無情地拒絕他:「不可以。」
「為什麼?」唐炎風追問,用力地攥緊她的雙手臂。
他不會再讓她離開他。
他不要再經歷這份煎熬的相思。
紀林看着他,嘴唇顫抖:「你看我是……男人。」
唐炎風低吼:「你不是,你是女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一點。」
「我的戶口簿登記是男性,我的軍籍登記也是男性,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男子。」紀林看着他,目光不移,就這般無情地道出來:「此生我不可能是『女人』,唐炎風你明不明白?」
這些事情,唐炎風早已經在夜羽宸給的資料里知道,他並不驚訝:「沒有所謂,我知道就行了,我不介意。」
當初為了她,他連斷背的決心都有了,甚至為此而學習男男戀相關知識。
他真的不在乎,只要能夠跟她在一起。
別人的看法如何不重要,最重要他知道他愛她,他知道她是女人就行了。
「我介意。」紀林別開臉,再度推開他,可是男子的力氣太大,她感覺到他掐着她手臂的位置痛得入骨,說:「我不想別人用奇怪的目光看我們,更不想讓我的父母失望,我不可以跟你在一起,絕不可以。」
因為她的身份不能被揭穿,若然他們要在一起,只能是男男戀這條路。
可是她是軍人,她的父母親也是軍人,思想傳統守舊,奈何他們能夠受得這種打擊嗎?
不行的。
她寧可一生孑然一身,亦不要父母被別人嘲笑,他們的孩子搞斷背。
「這樣不行,那樣又不行,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唐炎風掐着她的手臂,恨意浮現:「你不可以這樣對我,紀林……,我真的很喜歡你,我都要為你瘋了,你怎麼可以如此冷靜,連一個嘗試的機會都不給我?」
紀林的眼睛紅起來,抿緊嘴唇:「你放開我,你弄痛我了……,」
「我的心比你更痛,你知道嗎?」唐炎風顫抖着,強迫自己鬆開力道。
在他掐着她的位置里,浮現五個手指印,深入骨肉內,一如他對她執着的愛情。
紀林:「……。」
唐炎風眼睛腥紅,近乎哀求:「你說話啊。」
紀林哽咽:「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男子瞬間發怒,將床上的紙質文件統統掃落地面,還有枕頭和被褥:「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你懂嗎?」
紀林坐在哪裏,感覺自己的心像被針蟄一樣痛。
這種感覺很陌生,從來沒有在她的人生里出現過。
卻因為唐炎風此刻的發瘋,她嘗試到。
叩叩叩。
突兀的敲門聲響起,隨之傳來唐詔的聲音:「紀林,你過來書房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紀林迅速擦掉臉上的淚珠,應一聲:「哦,我這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