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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父親突然讓她停止,她想她也會像父親這般迷茫失措。
她不怪她的父親,她只恨自己不是男兒身。
父親的痛,她感情身受,濕潤的霧氣在眼眶裏凝結。
親情的驅使下,她掙扎開唐炎風的懷抱,朝着她的父親走過去:「爸,我不委屈……。」
紀鵬飛看着眼前的女兒,如花似玉,不論作男或女打扮,都是一個俏生生的美人。
可是為了他心中的抱付和期望,女兒向來只穿男裝和軍裝。
今天的紀琳似乎有些不同,即使穿着中性化的衣服,仍然感覺到她身上的女人味。
被吻得紅腫的嘴唇,還有脖子上的吻痕,皆召示着唐炎風有多愛她。
而剛才他亦親眼所見,她沉醉在身為女人的甜蜜之中。
在不知不覺中,她的女兒變了。
紀鵬飛甩開紀琳的手,目光一冷:「沒錯,他說得對,我的確委屈了你。」
「爸?」紀琳愕然驚訝:「不要這樣說……。」
「紀林,你聽我說已經這麼多年,我們不可以半途而廢,更不能讓別人知道你的身份。」
紀琳閉上眼睛,淚水滴下來,緊緊地咬着下唇。
縱然有萬般的不願意,她還是僵硬地點了點頭:「紀琳明白。」
唐炎風聞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紀琳:「你瘋了?你聽他的?」
紀琳背着他,幾度隱忍:「我……心甘情願。」
沒錯,她心甘情願過這種日子。
如果不是心甘情願,這二十年來她何必活得如此累?
如果不是心甘情願,她早已經逃離部隊和這個家。
因為心甘情願,她願意為此而放棄一切。
放棄做女人的機會。
紀琳再度落下淚水,她的堅強和勇敢全在唐炎風的面前瓦解。
可是她仍然要堅持下去。
因為他是她的父親,是她最親的親人。
沒有他,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紀琳。
對不起,唐炎風。
在親情和愛情之間,她選擇的是她的父親。
父親委屈了她,而她委屈了唐炎風。
……
聞言,唐炎風睜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女子的後腦勺,仿佛要用他的目光看穿這顆腦袋。
到底裏面藏着什麼東西,讓她如此的頑固和愚孝。
唐炎風緊握雙拳:「紀琳,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現在他替她出面,跟她父親攤開來說清楚,要求還她一個真實的身份。
可是她,可是她居然棄他而去。
「夠了,別說了。」紀琳心痛如絞,那裏像被人用刀在狂插,血肉模糊。
她和他有很多時間,將來可以廝守終生,要是他仍然願意繼續愛她。
此生有過這段美好的戀愛時光,於她而言已經很足夠了。
即使,他在此刻恨上她的懦弱無情,從此以後不再找她,她也無怨無悔。
「紀琳。」唐炎風的聲音有着太多的恨鐵不成鋼,又着太多太多的憐憫和心痛。
紀琳扶着父親的手臂,低聲說:「爸,我跟你回家。」
紀鵬飛看了看她,又抬頭看向全身在顫抖的唐炎風,沉默着。
他邁開腳步,率先走向電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