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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看向沈健，如此的真誠。
沈健和梁美珍相視一眼，看向沈君瑤的時候，心底湧起百般滋味。
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兒，他們發現這二十年來的選擇，或許走錯了。
他們將她放在一個孤獨的位置長大，她並沒有變壞卻長得如此善良。
身為父母的他們，心裏有愧。
心坎里湧起的激動，在喉嚨間翻滾，忍不住身體顫抖起來。
終於迎來這個時候，他們相認的時刻。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梁美珍哽咽着聲音說來，說完，眼眶裏的淚水已經奪眶而出。
沈君瑤嚇一大驚，怎麼突然說着說着就哭了？
「不要哭……。」連忙伸手抽了幾片紙巾遞上前，安慰她：「你怎麼哭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不是剛剛夥同闊太坑了謝君萊五百萬嗎？
這不應該值得高興嗎？
梁美珍哭得無法言語，握着她遞給她的紙巾，掩着臉，淚水如缺堤般直掉。
沈健低下頭看她，見着愛妻哭得如此淒婉，他的眼睛無法遏制地紅起來，摟着她的肩膀輕拍：「別哭了，是好事，不要哭。」
他們的行為舉止奇怪，又說着讓她不明白的說話，沈君瑤有些摸不着二丈腦袋。
怔在哪裏，不知道怎麼說話才好，特別尷尬。
片刻，梁美珍止住哭聲，然後從懷裏掏出手掌大的布娃娃。
那是一個芭比娃娃，模樣有點兒破舊，上面還粘着油漬。
芭比娃娃的臉上，有擦不掉的鋼筆字。
——Nico。
與她的英文名字Nicole只差兩個字母。
猛然，沈君瑤自座位里彈起，瞪大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盯着它，指尖顫抖。
她的雙手伸手那個破舊娃娃，臉色白白青青的：「我的Nico……，它，它怎麼會在你手上？」
仿佛害怕這不是真的一樣，沈君瑤搶過梁美珍手上的破舊娃娃，如獲至寶地捧在手掌心。
一手捧着，一手輕柔地愛撫。
年月久矣，娃娃身上的藍色碎花短裙，有着陳舊的味道，卻仍然保持得極整潔。
而裙擺里有她所熟悉的油漬。
這條裙子和那灘油漬，她此生不敢忘記。
那年她五歲生日，母親給她買的玩具，便是一套芭比娃娃連小房屋。
一間小小的兩層房子，裏面有家私，還有三套娃娃時裝。
小時候的她特別喜歡這種小人兒，每天給芭比娃娃換衣服，三套衣服輪流着換。
即使如此仍然不夠她折騰，後來纏着母親給她買新衣服。
母親拿自己的新裙子，給芭比娃娃和她，各自縫製一模一樣的小短裙。
那幾天她穿着新裙子和娃娃穿着新裙子，在家裏的里里外外地跑，每個見着她的鄰居都說她漂亮可愛。
然後她會驕傲地說，這是媽媽的裙子，也是我的裙子，還有我家Nico的裙子。
藍色的碎花，如夢如幻地闖進她記憶的洪流里。
沈君瑤淚如雨下，將芭比娃娃擁進懷抱里，泣不成聲：「媽媽……，這是媽媽的裙子，我記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