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葵沒有說話,只微微笑了笑,便熟練的打開藥箱,取出裏面的小枕頭,墊在沈憶舒的手腕處,然後開始診脈。
她的一舉一動都很到位,也是行醫者的習慣,看得出她的確是個醫者。
屋子裏很安靜,約莫好一會兒之後,蘇落葵結束診脈,笑着對沈憶舒說道:
「少夫人身體沒什麼問題,心病而已,因為憂思過度,所以才鬱結於心,不過也不是沒有法子,心病還須心藥醫,我今日主動求見,便是要給少夫人送上這一味心藥。」
話音落下,沈憶舒略微有些驚訝:
「心病?你的意思是,我根本沒病,一切都是因為我自己想的太多?」
蘇落葵一邊整理藥箱,一邊落落大方的點頭,斬釘截鐵道:
「可以這麼理解,少夫人不過是因為夫君帶着我和孩子回來,所以心中覺得委屈罷了,就像我那個一歲大的孩子一樣,若是發現爹娘不關心他了,便哭鬧不止,引起我們的注意。」
顧京墨聽了這話,便冷笑着開口:
「扮柔弱裝可憐,內宅女子裝病爭寵的套路,沒想到你竟用的爐火純青。沈憶舒,說一套做一套,這樣有意思嗎?」
沈憶舒看着眼前的兩人一唱一和,便給她定了個裝病爭寵的罪名,不覺有些好笑。
她看着顧京墨,開口說道:
「可是,我感染風寒、燒糊塗了這句話,是你親口說的,我不過是聽你的話,順了你的意罷了,怎麼才過了短短几日,就變成我的錯了?」
顧京墨似乎是想起了他自己說過的話,臉色有一瞬間的難堪。
這時候,蘇落葵開口道:
「這不過是夫君不願與你和離,在安撫你罷了。」
「少夫人,夫君他心裏是有你的,也不願看到你一個女子孤苦無依,你大可不必用這種惡劣的態度對他。」
「還有,少夫人交還管家權,想在銀錢上拿捏夫君,我想你是打錯算盤了,這兩年我們在外面,日子過的清貧,便是沒有錢我們也不會在意,你再這樣繼續鬧下去,等寒了長輩們的心,也讓夫君失望,到時候你如何自處?」
「少夫人,我怎樣都無所謂,可為了你自己好,就別鬧了,好嗎?」
顧京墨只覺得蘇落葵這番話說到了自己的心坎兒里,他當即贊同道:
「葵兒不要正妻的地位名分,只是想待在我身邊而已,卻被你如此阻攔,分明是她受了委屈,可她卻還處處為你着想,你就不能大度點,不要鬧了嗎?」
「還有那管家權,你若是真的病了,讓母親代為管家也不是不可,但是你賬面上不留一分錢是什麼意思?是想顧家這一大家子都餓死嗎?」
沈憶舒淡淡的開口道:
「你們顧家本來就沒有錢,這兩年吃穿用度全都出自我的嫁妝,我不想在賬上留錢,難道有錯嗎?」
「當然有錯!」顧京墨眉頭緊蹙,怒道,「出嫁從夫,孝順長輩本就是天經地義,你卻還在銀錢上斤斤計較,着實可恨!葵兒就從來不像你這樣,滿身銅臭味!沈憶舒,你是商女,精明市儈可以理解,但是這些手段用到家裏人身上,未免太狠毒了些!」
沈憶舒聽他說了這麼一大通,恍然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花我的錢還指責我歹毒,你這是想軟飯硬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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