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什麼話!」雷震面色鐵青,從他擔任縣委書記以來,這是他頭一次正式主持常委會。
萬不成想,會議才開了個頭,就弄成你來我往針鋒相對,且言辭激烈的嘴皮子交戰。
大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都不肯讓着誰。
看樣子,他要不及時制止,常委會准能吵翻天。
雷震發怒,還是有足夠震懾力度的。
原本還要和朱寧山爭辯個沒完的詹尚華,剛張開的嘴巴,慢慢合攏上。腦子裏早就想好的反駁之詞,只能無奈的咽進肚子裏,轉化成一股濁氣,在胃裏無助的翻滾起來。
結果這股氣又通過腸道加工,三弄兩弄的聚集在尾端末處,一時沒控制住,爆發出一種撕裂褲子的聲音。
嗞啦!
這聲頓時響徹會議室的每個角落。
坐在他身邊的副縣長邢東,本能的一捂鼻子,眉頭緊皺不滿的嘟囔一句:「早上吃啥了,味兒這麼大!」
另一側的統戰部長魯豐,則乾嘔一聲,怕出洋相,趕緊雙手捂嘴,生生憋住。
很快,這股氣味瀰漫會場,大家全都不約而同的捂住口鼻,生怕被熏到。
除了詹尚華,唯有韓明國穩坐泰山,一動未動。
倒不是他不討厭屁味,而是他有嚴重的鼻炎,嗅覺大幅減退,聞不出來。
就連初寧都把眉頭擰成一個大疙瘩,對於詹尚華的醜態,她的臉都掛不住了。
「雷書記,我」詹尚華馬上舉手,「我請假,有急事要去處理」
「去吧去吧!」雷震厭煩的直擺手。
詹尚華沒有想到,自己一時沒忍住,鬧出了這麼大的一個醜事,哪還有臉坐在這裏,趁這機會舉手告假,捂着肚子一溜小跑的出去了。
雷震又好氣又好笑,無奈的朝着秘書一使眼色,意思跟着去看看,哪怕遞張手紙也好。
這味道一時難以消散,雷震立刻叫停會議,嘴上說的好:「大家都出去透透氣,犯煙癮的可以抽支煙。」
然後他第一個起身離開,走進隔壁會客室。
厲元朗跟在他身後出來,點燃一支煙後,推開會客室的門,信步進來。
「厲縣長,坐吧。」雷震指了指旁邊空着的沙發。
「剛才在會上,厲縣長一言不發,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樣子,雷震對於厲元朗的表現並不滿意。
厲元朗不急不忙的回答:「我對李萬龍不太了解,不了解就沒有發言權」
「沒發言權你就不說話是不是?」
「是的。」厲元朗點了點頭,毫不避諱。
「厲縣長啊,我在趙書記面前表過態,事事我們都要商量,達成統一意見。永年鄉的書記你之前已經同意,現在卻來個封門閉嘴,你讓其他人怎麼想?還以為咱倆不和,你在看我的熱鬧呢。」
厲元朗微微一笑,「雷書記這話言重了。現在看來,對於李萬龍投反對票的只有初副書記和詹部長,如果舉手表決,你已然十拿九穩,我表與不表態,都不重要了。」
雷震面色變得嚴峻起來,聲音微微高了一點,「我不是要你這一票,我要的是你的態度。厲縣長,希望你懂我的意思。」
他說完,把半截煙狠狠捻滅在煙灰缸里,起身離開。
當厲元朗走出會客室時,正好看見宋雲濤和魯豐一起走過來。
魯豐正在用餐巾紙擦着嘴角,想必剛才准去吐了。
「厲縣長。」宋雲濤招呼厲元朗一聲,眼色里卻飽含了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味。
顯然,這些日子和宋雲濤幾番接觸下來,他已經對厲元朗的態度,由當初的試探,轉化為想要接近的念頭。
那個眼神是在傳達着一種態度,一種順應厲元朗的態度。
「嗯。」厲元朗只微微點了一下頭,人多眼雜,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
大約一支煙的工夫,眾人全都重新回來。
只有詹尚華的位子是空的。
雷震便問秘書,詹部長呢?
秘書回道:「詹部長身體不舒服,要我向您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