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釋,最後只是說:「我從沒有那樣想你。」
她忽然笑出聲來,仿佛剛才眼中的尖刻只是同他的一個惡作劇,她說:「我知道,要不然,也不能給你開車門不是。」
季逸無力扶額:「......」
難道是他上車時的姿勢不對?這真的是一個新手上路應該說的話?
她重新點上一支煙,說:「我想的很簡單,不需要固定什麼心意,也不需要明確什麼關係,想到哪,就走到哪,尤其是婚姻這件事,更是不靠譜,我絲毫覺得,兩個人之間有了一本結婚證,就是彼此婚姻的保障和基礎了,它只不過是將兩個人的關係以一種固化的形式確定下來,它只能規定權利和義務,卻永遠約束不了人心。」
就像聶毅成和他的前妻,就像秦遇和景曉嫻。
最後的時候,她說:「在我看來,若是還有感情,就憑着心意在一起,生死相隨都可以,但若是有一天情意消失,就清清楚楚的講明白,給對方一個交代之後,大家互不牽絆,互不糾纏,乾淨利落的轉身,各走各的路,從此之後,你有你的海闊天空,我有我的山高水長,絕不要被所謂的關系所牽絆,更不要被一紙婚書所束縛,那才是真正的對自己和身邊的人負責,況且,若是真的願意,就算沒有婚姻關係沒有那張紙,一樣可以相伴走到最後,正真的情感,從不是那一張紙可以決定左右的。」
季逸看着她素淨的臉龐,很久沒有說話。
她看着他黑而深的眼眸,輕聲說:「所以季逸,不要再讓我確定什麼心意和位置,你所謂的價值,在我看來,並不是長久而永恆的。」
他喉嚨有些發乾,此時很想問一問她,那麼在她心裏,究竟將他擺在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上。
也很想讓她知道,誠然如她所說,當兩人之間的熱情退卻,只剩下熟悉的相知,可世界上總是有人,願意守着這樣一份平靜淡泊的相知感,和身邊的那個人,從芳華到白首。
她不願意相信,只是因為之前沒有遇到罷了。
可她輕柔的話語還在耳畔縈繞,他無法開口,最後,只是問:「那麼,你現在躺在我身邊,是什麼感覺?」
她沉默了片刻,回答的話再一次觸動了他,她說:「安全。」
&全?」
&她的手指輕輕滑過他的臉側,停留在他的肩膀,她搭上他的肩,說:「不管是躺在你身邊,還是躺在你身下,都讓我覺得安全。」
那是她內心從未體會過的寧靜之感,就像一汪平靜的湖水,將她深深沉溺其中,甚至不需要倚賴呼吸,也覺得一顆心平穩妥帖。
她的眼神是如夜色一般的從容沉靜,眼眸中所傳遞出來的訊息,他霎時便能讀懂。
他微嘆,這就夠了。她說他讓她感到安全,這已經足夠了。
剩下的事情,那些她不曾體會過的情感與陪伴,他會慢慢讓她一一體會,直到有一天,讓她明白,也願意重新去審視自己的心。
他將胳膊打了個彎,把她輕輕環在心口的位置,輕聲說:「睡吧。」
她『嗯』了一聲,在他懷裏閉上眼睛,聲音很輕的說了一句:「要是有一天,你覺得別的車不錯了,別藏着掖着,直接說,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一樣,大方。」
他極輕的笑一聲,然後關掉了床頭的燈。
那句話,他沒說,怕她會惶恐,會不安,會想要逃離。
此時此刻,什麼都不說,對於她而言,才是最安全的。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誰也看不到誰的心底。
遇到路口紅燈,季逸將車停了下來,人也從夢境一般的回憶中轉醒,他微微抿了下唇角,心中此時浮起自己的聲音來:南風,我們還有很長時間,所以,不急。
紅燈變綠,他排擋繼續前行,可電話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他掃了一眼屏幕,看到是療養院的號碼,便帶上藍牙耳機,接通了電話。
還不沒等他開口出聲,方怡驚慌失措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季逸你在哪!快回來!出事了!」
季逸蹙起了眉,說:「路上堵車,我還有二十分鐘就到,你慌什麼?」
方怡不僅是慌,此時聲音中已經有了急切的哭腔,她語無倫次的在電話里說:「警.察、來了好多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