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大半個月過去。
蕭陸聲已經習慣下朝之後,直接去梨落院,在梨落院辦公,陪妘兒,偶爾還在梨落院主屋與妘兒歇息。
夜間,天空洋洋灑灑的下起了雪,蕭陸聲才從皇城回來,還未進門就開始喊,「妘兒,下雪了。」
他就知道妘兒喜歡雪。
早時候,清寧就說下雪了,她還和清寧淋了會兒雪,跟撒歡兒似的。
聽見他回來,連忙起身,男人就一身風雪的走了進來。
他張開雙手,想要擁抱少女,最後卻駐足,轉身將披風扯下,順手丟給了一旁的清寧。
「別過來,小心寒風侵襲。」雖然他很想抱一抱少女,卻也怕滿身風雪讓她着涼。
蘇妘一撅嘴,直接撲過去,「妾身不怕冷。」
現如今都燒了地龍,整個屋子如春夏那般溫暖,怎麼會冷着。
男人看着她一臉寵溺的笑。
寒暄了幾句。
蘇妘問道:「夫君近來怎麼越來越晚了。」她有些擔心,又怪自己不能幫他什麼。
有時候,蕭陸聲回來的早,直接去梨落院,還把她趕出去,然後不知道和容洵在商量什麼。
從前,他們商量事情都不會瞞着自己。
「不能說?」她仰着頭,看着男人清晰的下頜線,伸手輕輕的捏了捏,還有淺淺的鬍鬚扎手。
男人捉住她的手,「父皇近來脾性越發的暴戾了。」
「父皇暴戾?」蘇妘只覺得自己聽錯了,對皇帝她雖不說了解,但是印象中,父皇的脾性還是不錯的。
除開母妃,皇帝對夫君一直都很好。
夫君怎麼會用暴戾這樣的詞彙來形容皇帝?
男人點頭,眼裏肉眼可見的疲憊,亦或者是無奈。
她靠在男人的懷裏,圈着男人的腰,小聲的道:「會不會和李妃有關。」
蕭陸聲沉聲道:「她如今懷有身孕,不僅在後宮呼風喚雨,甚至,平西王的爪牙們,都開始活躍起來了。」
「父皇難道一點都不懷疑嗎?」蘇妘有些想不明白,如父皇這樣精明的皇帝,疑心病還重,真的能讓這些人的陰謀得逞嗎?
「今日,父皇讓我去查平西王,看他們是否有異心,想來,父皇是懷疑的。」
他一邊說,一邊拉着蘇妘走向炕上。
坐下之後,蕭陸聲繼續道:「平西王的異心,還需要我去找嗎?明日我便將證據呈上。」
「如此多好,豈不是一舉就將平西王父子端了?」
蕭陸聲苦笑,「如果真這麼簡單就好了,我也不至於發愁。」
蘇妘給他斟茶,蕭陸聲端起來呷了一口,繼續說:「父皇一向注重修養,身體也還算康健,我們正商量着,他忽然哈欠連天,整個人病懨懨似的,連忙叫修邑去趟明華宮,讓李妃趕緊給他做什麼羊肉湯。」
「修邑應聲後,只是動作慢了一點,父皇就破口大罵,讓他跑着去。」
「前頭,修邑一走,父皇迫不及待的,直接丟下我,火速趕去了明華宮。」
聽到這裏,蘇妘也懵了,疑惑道:「不過就是要吃一口羊肉湯罷了,確實用不着大動肝火啊!」
蕭陸聲點頭,「是啊,我總覺得不同尋常。」
「從前,父皇何曾這樣對待過身邊伺候的宮人?」
「那可是修邑,伺候他那麼多年,是他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啊!」
真的匪夷所思。
「那羊肉湯,夫君可去查看過,到底有什麼樣的魅力,讓父皇這麼惦記,慢了都要發脾氣。」
「我問了宮人,那羊肉湯是李妃親自做的,且總讓父皇去明華宮用膳,所以,其餘人,哪怕是修邑都沒有機會弄到羊肉湯,更別提看看那羊肉湯到底有什麼魅力。」
「這羊肉湯,怕是不簡單。」作為一名天賦還不錯的大夫,蘇妘只覺得,那羊肉湯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