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的發祥地在渭水上游秦川的東岸。
自先祖蜚廉開始,秦人崇尚武風,以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氏族形式,在這片艱苦的土地上掙扎求存,長期與西戎及犬戎作戰,他們的歷史,每一個字都由血和淚寫成。
部落式戰鬥集團的形態,雖使他們與土地的關係薄弱,難以落地生根,卻亦令秦人先祖不受土地的局限,不斷向未開發的西方移民和與異族雜居鬥爭。
周孝王時,嬴姓的非子因替周室養馬蕃息的功勞,受封於此,建立了一個近畿的附庸;其實卻是為周王室承擔了鎮守邊疆、防衛蠻戎的艱苦使命。
西周四百多年的悠久歲月是秦人最艱辛和困難的歲月,以血汗及無數族人的生命,捍衛周朝共主的西防,同時向西方不住拓展。這種無時無刻不面對嚴酷挑戰和堅毅不移的勇武精神,為秦國打下了堅實無比的基礎。
千載一時的機會終於降臨到秦人身上。
周室因幽王無道,犬戎攻入鎬京,幽王被殺,周室威權至此蕩然無存。
平王東遷,秦襄公因護駕有功,被平王將他升在諸侯之列,秦國終於有了諸侯國的法定地位。
當戰國開場的時刻,七雄中最不雄的卻是秦國,君權旁落。直至不世霸主秦穆公登位,重用外籍政客百里奚、蹇叔、公孫枝等人,才奠定了一個強國的基礎。
真正的富國強兵來自秦孝公和公孫鞅的改革,「翻箱倒篋」地摧毀了傳統的氏族部落結構,革新兵制,以軍功論爵,把王室權力提升至當時的極限。又把國都遷至咸-陽。築起宏偉的城闕和宮殿,統一全國的度量衡,將國土並歸為三十一縣,把舊日封區的疆界廢除,人民可擁私田。由國家直接計田徵稅。
至此秦國一躍而為天下霸主,深為東方各國畏懼。
當李良、項少龍、騰翼、烏卓、荊俊等人長途跋涉,由秦趙邊境抵至咸-陽時,秦國正享受着公孫鞅那翻天覆地的改革成果。
咸-陽在九稷山之南,渭水之北。故又名渭城。
數千人叩關入秦,受到守關將領的熱烈歡迎。一邊使人飛報咸-陽,又調來五艘大船,免去了他們跋涉山林之苦,直抵咸陽之南登岸,呂不韋的頭號手下圖先,與烏家現任堡主烏應元早率眾在渡頭恭候。非常隆重。
烏家眾人相見,自然歡欣若狂,恍若隔世,百感交集,場面很熱鬧。
肖月潭等人伴着圖先,欣然迎向李良、項少龍。
這圖先體型瘦長,年在三十許間。長得非常結實,皮膚黝黑,動作靈活,舉止間有種栗悍威猛的懾人氣勢,雙目有神,配着一副馬臉,算不上英俊,卻有股陽剛的男人氣魄和魅力。
他大步上前,拉起項少龍衣袖,長笑道:「圖先何幸。終於見到心儀久矣的超卓人物,若非項少龍,誰可成此不朽之事?」
項少龍有點不知如何應付這種熱情,連忙謙讓。
李良知道現在正值呂不韋和烏家關係的蜜月期,圖先自是得到呂不韋吩咐。要好好籠絡他們。
圖先又逐一與滕翼和烏卓見面寒暄,神態親切熱烈。
寒暄完畢,眾人一起迎向被落在後面的李良。
李良的接見待遇最厚,眾人都是敬若天神般地將他恭謹地送上一輛華麗的馬車。
在這個時代,就是王公貴族或有功將臣凱旋而歸的極高迎接禮儀。
區別在於,接見他們的人員的尊貴等級不同而已。
而李良明白眾人的心理,無奈地被他們推上「神壇」,與項少龍、騰翼等人招呼一聲登上馬車。馬車在一眾護衛下,緩緩駛離。
馬車上早就有人候在那裏,此人年約四十,無論體形和手足均比人粗大的豪漢,身穿華服,生得方臉大耳,貌相威奇,只嫌一對眼細長了點,但眸子精光閃閃,予人深沉厲害的感覺。
他頭戴絲織高冠,上插鳥羽簪纓,馬車微晃時鳥羽前後搖動,更增其威勢。
李良與他對視良久,在對方的迫人氣勢下,輕鬆笑道:「呂相專門為李良而來,李某可是受寵若驚啊。」
那人眼神一縮,隨即隱去,哈哈一笑道:「不愧是威名赫赫的『死神』李良,現在趙國上下對閣
008千古權相呂不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