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比武場。
四名年輕小子策着駿馬,由主騎射場的東端起步奔來,到了場中處時加至全速,然後同時彎弓搭箭,動作整齊一致,漂亮悅目。
在旁觀的過萬男女均以為他們要射場心的箭靶時,吐氣揚聲,竟借腳力側翻至近乎貼着地面,才由馬肚下扳弓射箭,「颼!」的一聲,四箭離弦而去,插在箭靶的內圈裏,其中之一只偏離了紅心少許。
箭尾仍在晃動時,四人借腰力翻回馬背上,猛抽馬僵,四騎人立而起,騎士們別過頭向對着王營而建的看台上嬴政朱姬和一眾公卿大臣致禮。
全場掌聲雷動。
佔了大半人都坐在王營與騎射場間的大斜坡上,居高臨下,比看台的人看得更清楚。
四名騎士去後,人人均被他們精彩的騎射震懾,自問比不上他們的,都不敢出來獻醜,一時間再無表演活動。
嬴政站了起來,拋出四枝長箭到騎士們的馬腳前。
這四位年輕人大喜若狂,跳下馬來,跪地執箭,再步上看台接受嬴政的封賞。
李良和兩位嬌妻、烏廷芳等女、滕翼和二十四鐵衛,均坐在斜坡之頂,遠遠看望。這時他開始明白到秦人為何如此重視這三天的田獵。
它就是秦人的奧林匹克。
平時有意功名者,便要為這三天好好練習,以得到晉身軍職的機會,受到王室和大將重臣的賞識。
更甚者就是得到像嬴盈、鹿丹兒這種貴女的青睞。那更是功名美人兩者兼得了。
每年一次的田獵會,鼓動了整個秦國的武風。不過卻非任何人都可參與,除了咸陽城的將士和公卿大臣的後人外,其他各郡都要先經選拔,才能有參加田獵的資格。
烏廷芳最愛熱鬧,小手都拍痛了,還叫得力竭聲嘶。
李良想與旁邊的滕翼說話時,見他神思恍惚,奇道:「有什麼心事?」
滕翼定了定神。沉聲道:「我正在想,呂不韋為何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他難道不怕我們偕同鹿公等人,一舉把他擒殺嗎?隨他來田獵的雖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人數只在百人之間,就算再多上幾個管中邪也沒有用。」
李良道:「他知道我使不動禁衛軍,何況他還以為儲君會護着他這仲父。那我們豈敢輕舉妄動呢?」
滕翼搖頭道:「這不像莫傲的作風,一直以來,他每一步都掌握了主動,而我們只是苦苦的化解抵擋,在這麼重要的時刻,他怎會現出漏洞呢?」
滕翼瞪着斜坡對開騎射場另一邊坐在朱姬旁的呂不韋。然後目光再移往他旁邊的田單和太子丹,訝然道:「這麼重要的場合,為何卻見不到田單的愛將旦楚?」
李良雖然看得出來裏面的蹊蹺,卻是不便明說,伸手招來烏言着和烏舒這兩名鐵衛。着他們去探聽齊人的動靜後,笑道:「這事空想無益。只要我們提高警戒,便不用怕他們。」
接下來在荊俊率領下,操出了百多名都騎軍,其中一半是來自烏家精兵團的親衛,人人左盾右槍,只以雙腿控馬,表演出各種不同的陣勢和花式。
荊俊更是神氣,叱喝連聲,指揮若定,惹來陣陣喝彩叫好之聲。
擠在看台左側的數百名女兒軍,在嬴盈和鹿丹兒帶領下,像啦啦隊般為這小子助威。
台上鹿公等軍方重員,都不住點頭,稱賞指點談論。
這時代最重戰爭,一隊如臂使指般靈活的軍隊,才可使他們動容。
連一向不太關注這些軍事的琴清探頭過來贊道:「小俊真了得哩!」
忽然百多人分成兩軍,互相衝刺,擦騎而過時,劈劈啪啪打了起來,來回衝殺幾次後,觀眾都叫得聲音嘶啞了。
再一次互相衝刺,兩股人合在一起,奔至看台前,倏地停定,帶頭的荊俊持着槍盾,雙腳先立到馬背上,凌空一個翻騰,越過馬頭,人仍在空中時,左盾在身前迅速移動護着身體,長槍虛刺幾招,這才落在地上,跪拜在嬴政下的看台邊,動作如流水行雲,不見分毫勉強。
全場爆起自遊藝會以來最激烈的采聲。
嬴政見是他手下烏氏「私兵」,身手又如此驚世駭俗,興奮得跳了起來,竟拔出佩劍,
054小-白-臉嫪毐的政治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