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園着李嫣嫣坐下後,柔聲道:「秀兒正在東廂刺繡,難得有這等機會,讓大哥和嫣嫣說句話兒好嗎?」
這麼一說,李良便知李園看似無意地遇上李嫣嫣,其實卻是故意的安排,好教自己聽到不利於春申君的對話,以堅定自己成為他刺殺春申君的工具。
因為李園該早知道李嫣嫣會在午膳後來看她大嫂郭秀兒的刺繡,而這剌繡困未完成的關係,必是不好搬運,所以這楚國現時最有權力的太后只好紆尊降貴到這裏來,亦可見她和郭秀兒間的姑嫂關係是非常好了。
李嫣嫣嘆了一口氣道:「說吧!」
李園在這妹子而前頗為戰戰兢兢,乾咳一聲,清了清喉嚨道:「滇王妃母子請我們出兵助他們復國一事,我想和嫣嫣商量一下。」
李嫣嫣冷冷道:「大哥是看上了慎王妃吧。」
李園因「萬瑞光」正在偷聽,立時大感尷尬,不悅道:「嫣嫣怎可如此看你大哥,我只是為了大楚着想,先君新喪,若我們對滇王妃母子的要求無動於衷,說不定會惹起眾侯國叛離之心,若他們靠向秦人,楚國危矣!」
李良心中好笑,李園這麼慷慨陳詞,對自己真是一片苦心了。
李嫣嫣默然片晌後,淡淡笑道:「這事不是由你和我決定便可成事,還須詢問軍將大臣的意見,否則必起爭端。大哥有和春申君提過這意見嗎?」
孝烈王去世,春申君立時成為楚廷軍政兩方面最舉足輕重的人物。亦是基於這理由,莊夫人才不遲勞苦趕回壽春,來求春申君伸出援手。豈知春申君正是背後策劃要除掉她母子的人。
李園正中下懷,昂然道:「當然說過,可是春申君仍是一意孤行,決意用李令來平定諸侯,還視除滇王妃可留下外,其他一切人等均要除掉。唉!李令若得勢,會肯遵服王命而行嗎?所以大哥才不得不向太后進言。」
他還是首次稱李嫣嫣為太后。
正凝神偷看的李良暗叫厲害。這番話不論真假,但李園當着楚太后說來,假也要變成真。若他是如假包換的萬瑞光。必會深信不疑,橫堅也是死,自會依李園的命令去搏他一鋪了。
李嫣嫣沉吟片晌後,緩緩道:「我教大哥去請滇王妃母子入宮小住一事如何了?若她們來了這裏。就沒有人可傷害她們了。唉!寡婦孤兒。真教人憐惜。」
李良心中一動,耳內傳來李園解釋莊夫人母子為何拒絕的因由,這李嫣嫣的心地善良,這麼年輕就守寡,又在李族和春申君的脅迫下求存,難怪她這麼不快樂,不由憐意大起。
神思迷惘間,只聽李嫣嫣柔聲道:「大哥你現在立刻給我去見滇王妃。無論如何也要把她母子和所隨人員都請到宮內來,就算我們不能出兵替他們復國。亦絕不容他們給人害死了。莊矯於我大楚功勳蓋世,對忠良之後,怎也該有憐恤之情吧!」
李園深慶得計,長身而起時,才發覺李嫣嫣半點站起來的意思都欠奉,大奇道:「嫣嫣不是要去看秀兒嗎?」
李嫣嫣淡淡道:「我想一個人在這裏靜靜想點事情,什麼人也不得進來打擾哀家。」
李園忍不住回頭看了屏風一眼。
李嫣嫣不悅道:「太哥還猶豫什麼呢?」
接着是門開門闔的聲音,可以想像無奈離開的李園是多麼惶急苦惱。
李良也非常痛苦,假設這美人兒冥坐一個時辰,他就要活生生悶壞了。
李嫣嫣的聲音響起道:「不論你是誰,立刻給哀家滾出來!」
李良一聽下立時汗流浹背,若這樣給李嫣嫣斬了頭,確是冤哉枉也之極了。
李良龍行虎步般由屏風後昂然走出來,隔遠跪拜地上,沉聲道:「亡國之臣萬瑞光罪該萬死,請太后賜罪。」
李嫣嫣冷冷望善他,淡淡道:「抬起頭來!」
李良抬起頭深深望進她眼裏,一副視死如歸的慷慨模樣。
李嫣嫣秀眸射出銳利的神光,肅容道:「現在我問你一句你就答一句,若稍有猶豫,我立即喚人進來把你推出去斬了,不要欺我是女流之輩,哀家自幼學習騎射劍術,等閒幾個人休想近得了我。」
李良嘆了一口氣道:「太后不若把我乾脆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