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嗎?」
海珞做出最後的垂死掙扎。
「我不想。」
在一片茫茫白霧中,他無法動彈的肉體隨着洶湧的海浪卷上了沙灘。
他靜靜地看着胸口處不斷流淌的血液,本就慘白的臉色逐漸變成黯淡的灰白色。
海珞不知道自己在掙扎什麼。
他失去了憤怒,失去了悲傷,失去了所有的情緒,只是靜靜地看着自己的生命力漸漸流逝。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終於,他堅持到了黃昏。
透過朦朧的白霧,他看見緩緩西沉的夕陽,海面上的天空染成了淺淡的銀灰色,昏暗的光線落入他逐漸失去焦距的眼眸。
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注視世界。
「你在看什麼?」
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海珞失焦的眼眸猛然亮起光芒。
他注視夕陽的眼眸被一隻毛茸茸的爪子輕輕覆蓋,陷入柔和而寂靜的黑暗中。
死神不知何時便不見蹤影。
灰令箭用那隻變大的爪子捂着海珞的雙眼,另一隻爪子翻出魔法藥水,一股腦往海珞胸口的血窟窿里倒。
藍色的藥水治癒着海珞的傷痕,不斷流逝的血液終於止住,翻卷的血肉漸漸復原。
不知是內心放棄了掙扎,還是身體太過於虛弱,海珞逐漸失去意識,被遮蓋的雙眼徹底合攏。
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海珞正躺在一張柔軟又舒適的床榻上,映入眼帘的是高高的拱形天花板以及牆壁上精美的雕飾。
「我怎麼……」
海珞沒恍惚多久,他很快想起來臨死前的掙扎,一道聲音解救了他。
他着急地想下床確認,一不小心牽扯到身上的傷口,重新砸入了床榻。
除了疼痛,海珞感覺渾身都被束縛着。
他垂眼看見自己全身幾乎纏滿了繃帶,根本看不見多少裸露的皮膚,魚尾上並不嚴重的傷口也纏着幾圈厚厚的繃帶。
海珞身受重傷,暫時無法擺脫這張床,只好試探性地喊灰令箭的名字。
「穆凇……你在嗎?」
灰令箭帶着一身枯寂的黑,赤腳踩着柔軟的地毯從門外走進來,腳腕上綁着的灰色鈴鐺叮叮噹噹地響起來。
他冷淡地說:「你好吵,能不能安靜。」
海珞神情複雜地張了張嘴唇,想說什麼但看着灰令箭冷酷的臉,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好像不合適。
他慘白着一張臉,在灰令箭冰冷的注視中,深紫色的眼眸顫了顫,落寞地垂下去。
灰令箭赤腳走過去,乾脆利落地爬上床,罩着黑袍的身體緩慢地貼近海珞的身體,湊過去盯着海珞垂下去的眼睛,呼吸打在他的臉上。
海珞怔怔望着灰令箭那雙冷漠的黑眼睛。
灰令箭怪腔怪調地說:「海珞,你不是很喜歡迷惑我嗎?剛剛為什麼要躲開我的眼睛?」
海珞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海珞話還沒說完,嘴唇突然被灰令箭緊緊含咬着,濕熱的觸感從唇齒浸入心田。
他面上還帶着不知所措的茫然,熱烘烘的心跳聲不斷地迴響着,提醒他們正在做什麼。
灰令箭毫無章法地亂親一通,亂七八糟地舔着嘴唇,用牙齒啃咬,又要伸舌頭擠進去親,動作粗魯又很兇狠的樣子。
海珞被他弄得稀里糊塗,有點兒狼狽地咽了咽口水,抬手摟住灰令箭的腰,主動拉近距離,迎上去回應他的吻。
灰令箭虛虛地壓在海珞的身上,等感覺親了特別久後,這才撐起胳膊從海珞身上爬下來,坐在床邊冷冰冰地瞪着海珞。
海珞被這眼神刺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