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兩天後。
經過前陣日子的緊鑼密鼓,武林大會在昨日已拉開序幕,門派之間光明正大的比試也已經開始。
比試只有門派弟子可以參加,懷馳並沒有參加比試,也沒有前去圍觀看熱鬧。
沒找到下手機會的懷馳,白日裏補覺,夜晚密切關注着道淨僧人和朱六炊的行蹤。
他們偷看的地點從屋頂換到樹上。
丁宴溪總覺得若不是顧忌着自個,懷馳早就迫不及待地趁亂沖了進去。
懷馳彎曲着身體,眼珠不錯地打量道淨僧人身上的每一處地方,尋思着那法器到底會藏在哪兒呢?
先前不是沒有人找道淨僧人要過那樣東西,那僧人面容冷淡,說此物不入凡塵,不會交給任何人。
懷馳打不過這些人,只好選擇不太正大光明的手段。他們兩個總有打累的時候吧。
朱六炊被這僧人攪得煩不勝煩,一連打這麼多天他就算是塊鐵也得廢。
簡直陰魂不散!
長劍裹挾着風雪朝道淨僧人揮去,浩瀚的劍意沖刷而下,餘威波及了離得最近觀摩的道長。
道長撿起一根樹枝擋下那餘威,緊接着繼續不慌不忙地觀戰。
「朱六炊!拿命來!」
懷馳震驚地看着那個義無反顧,持着利劍旋身朝朱六炊刺去的身影。
饒是道淨僧人也沒反應過來。
浩蕩的真氣從那柄劍中擴散,凌厲的殺機飄然而至。
丁宴溪視線變得朦朧,他恍然意識到光明正在恢復,他揉了揉刺痛的眼睛,看向懷馳的臉,那面容一點點在眼前清晰……
沒來得及看清那張臉。
「丁宴溪,你好生待着別動。」
忽然,懷馳施展輕功飛了出去。
「懷馳!」
在強大的力量面前,生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朱六炊擋住那把揮過來的劍,渾濁的眼眸冒着殘忍的血光,他大笑一聲,揮動劍身朝喬隨的心臟刺去。
懷馳一腳把發瘋的喬隨踹飛好幾米,剛跑沒幾步就被人一掌拍到冰冷的雪地上。
懷馳吐出一大灘血,他艱難地撐起身體,赤手空拳地催發內力,試圖硬生生地擋下那避之不及的劍。
丁宴溪擋在懷馳身前,死死用雙手攥緊那把冒着黑氣的大劍。
朱六炊的黑劍獻祭過鬼魂,此時嗡嗡作響着,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丁宴溪脆弱的魂魄給斬碎。
丁宴溪的身影無處遁形。
懷馳重新看見了丁宴溪,但絕對不是想以這種方式看見。
「丁宴溪!你給我鬆手!」
丁宴溪壓根控制不住,他面露兇相地死死瞪着眼前的朱六炊,腦海里全是懷馳吐血的模樣。
他同樣想把這個人撕碎。
丁宴溪凝聚成一團黑色的雲霧,他張開鬼魅的獠牙朝朱六炊的腦袋咬去。
後面的事情,丁宴溪記不清了。
他的記憶停留在懷馳悲痛欲絕的臉上,最後整個魂魄縮成極小極小的一團,陷進徹底的黑暗中。
卓群山及時趕來,攔住了朱六炊對懷馳的趕盡殺絕。
懷馳撐起身體,目光朝道淨僧人看去。
就在剛剛,丁宴溪被道淨僧人用木盒子收走了。
朱六炊這個大賤客,抬手抓起旁觀的閒人,一掌朝追來的卓群山和道淨僧人拍去。
再眨眼時,他的身影已消失在黑夜裏。
「盒子留下!」
懷馳耗盡力氣朝道淨追去,攥住僧人的衣袍不讓他離開,「僧人,你快把丁宴溪放出來。他未曾沾染罪惡的殺戮,你不該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