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寂靜的夜晚。
後山的某處小樹林。
煙霧直直上升,再極為緩慢地壓下來。
濃濃的煙霧將陶灼籠罩其間,他捂着鼻子咳嗽,手中握着一把草扇賣力地扇風。
一陣柔和的風突然刮來。
那些煙霧越散越遠,陶灼抬眼一看,果真看見了朝他款款走來的沈鶴今。
沈鶴今今日着一身白衣,是那種簡單不變的白,沒有任何的裝飾。
陶灼此時看見有一種新奇感,那種感覺很強烈,這個人走過來時身上像發着光,黑夜都因而明朗。
陶灼正看得入神。
這時候又起了一抹微風,撩動他額間的髮絲。
「陶灼,還沒烤好嗎?」
「還要一會。」
沈鶴今盤腿坐在陶灼身側,他從儲物戒取出一壇酒和兩個碧綠小巧的酒杯,慢悠悠地倒滿一杯酒遞給陶灼。
「鶴今,這是哪來的酒?」
「偷來的。」
沈鶴今此時的神情蕭散,見陶灼遲遲不接,便舉着酒杯在陶灼眼前晃了晃。
「這是米酒,好不容易才弄來的,你不喜歡嗎?」
米酒的香味濃郁,那股清香竟與記憶中的別無二致。
陶灼接過酒一飲而盡,這米酒的酒味和酸味大過甜味,卻絲毫不減味道的香醇可口。
口中的酒氣迅速蔓延開來,心尖似是受到柔軟的撫慰,滿滿的、漲漲的。
「鶴今,我喜歡這米酒。」
他將酒杯握在手心,黑沉的眼眸緊盯着沈鶴今的臉。
沈鶴今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好喝嗎?」
「好喝。」
陶灼依舊緊盯着沈鶴今,眼神熾熱到無法忽視。
沈鶴今好笑地看着他,問:「怎的這樣看我?」
「鶴今,你今日好特別。」
陶灼鮮少喝酒,只一杯就略微有些醉意,他久久都未收回目光。
沈鶴今默不作聲地將杯中的米酒喝完,淺灰色的眼眸在火光中閃爍着。
陶灼終於忍不住將沈鶴今攬入懷中,唇瓣抵在他的耳邊低語,「你今日穿這麼素,虛幻得像是夢裏的人。」
「夢裏?」
沈鶴今起了逗弄的閒心,他指尖撥弄着陶灼的腰帶,輕飄飄道,「陶灼,你做的是什麼夢?」
陶灼卻是認真地否認,「鶴今,我不是那個意思。」
沈鶴今止了手中的動作,腦袋懶懶地倚靠在陶灼的肩膀上,嘴角浮起笑意,「那我便當你在誇獎我。」
緊接着,他好奇地問,「陶灼,若是你真在做夢,那我該怎麼喚醒你呢?」
「只需要一抹輕微的風。」
陶灼摟緊他,手中的酒杯滾落在地上,過去的記憶隨着這米酒一起上頭,「我今後不論是走得快,還是走得慢。只要風在,我便會頻回首。」
風無處不在。
沈鶴今眉眼帶笑。
「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了。」
沈鶴今抬手摸上陶灼的唇瓣,指尖沿着唇形的輪廓一點點遊蕩,看似漫不經心,時時刻刻都在牽動陶灼的心。
「鶴今,我想親你。」
陶灼心癢難耐。
沈鶴今輕輕閉上了眼眸,嘴上淡淡道,「那你親便是。」
陶灼緩緩撫上沈鶴今的臉,偏頭吻住他的唇瓣,米酒的香氣在唇齒間瀰漫,細細品嘗後,兩人感覺又醉了幾分。
陶灼的手掌滑過沈鶴今的腰身,用力將人按進懷中。
胸膛相貼時,他深刻感受到那人隱約的起伏呼吸。
第三個世界 番外1 記憶中的米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