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看,棺材裏躺的,倒有八分像喻夫人了。
「舅舅…….真是難為你了。」芙蓉有些為難:「可是如今,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舅舅,你能做到嗎?」
陳九年蹲在棺材邊直撓頭:「我…….我這個粗人……我能做到嗎?」
「舅舅,你一定能做到的,不要怕。」喻只初鼓勵他:「你一直都很厲害,咱們懷海城,誰不知道陳班頭。」
聽外甥如此奉承,陳九年也只得鼓足了勇氣:「好吧,那我就試試吧,唉。」
灶房裏的半截兒蠟燭即將燃盡,燭芯跳躍着發出「嗤嗤」的響聲。
灶房門口又傳來了方知府的聲音:「芙蓉,芙蓉啊,你怎麼還沒去找本官?讓本官久等啊。」
聽到這色色的聲音,灶房裏的人差點將隔夜飯吐出來。
門口的兵卒已開了門,方知府這會兒聰明了,讓明威隨身跟着,進了灶房,方知府便拱手給喻老爺行禮:「爹。」
喻老爺本想別過臉去,可想一想芙蓉交待的事,他又忍住了,於是也只得拱手道:「知府大人。」
「芙蓉啊——」方知府欲去拉喻老爺身邊的芙蓉。甚至,他的手摸到了芙蓉的衣袖,這踏踏實實的質感讓他心裏起了漣漪,更覺心癢難耐。
芙蓉卻閃到了一旁,讓他撲了個空。
「這姑娘,還很害羞。」方知府笑:「為何她頭上會蓋着一塊灰布呢?」
「知府大人,我們懷海城成親,自然要用紅蓋頭蓋着臉面,不然就會不吉利,如今沒有紅蓋頭,只能用這灰布將就了。」喻老爺伸手攔着張牙舞爪的方知府:「知府大人說,明日便會給蘇老爺請大夫,可是真話。」
「真真的。」方知府拍着胸脯:「天也不早了,趕緊讓芙蓉跟本官去休息吧。」
喻老爺推推芙蓉:「去吧,別躲着了。」
芙蓉卻不動。
喻老爺又推了一把,芙蓉還是不動。喻老爺只得道:「方知府,小女芙蓉,還有一件事,想求知府大人。」
「何事?別說一件,十件也成,芙蓉,你說。」方知府試圖去撩開芙蓉的蓋頭,卻又被芙蓉給躲過去了。
「芙蓉要嫁給知府大人,怕是害羞,這件事,便有我這當爹的來說吧。」喻老爺低頭道:「芙蓉是覺得,成親是好事,可是灶房裏放着棺材,怕是不大吉利,且芙蓉與夫人的關係也不好,橫豎都不想瞧見這棺才,所以懇求知府大人派人把棺材給拉出去埋了。眼前也清淨。」
「這……」
喻老爺趁熱打鐵:「就在剛才,方知府你不在的時候,芙蓉似乎也聽到喻夫人索命的聲音呢,嚇的孩子直哭。」
一說起喻夫人索命,方知府的汗毛又一次豎了起來:「我就說,剛才不是我的幻聽,我明明聽到喻夫人的聲音從棺材裏發出來的。」
「那棺材的事?」
方知府搓着手交待:「明威,去,讓人把棺材抬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好好的埋了。」說到「好好的」三個字,方知府故意加重了語氣,明威當然聽的出來,所謂的好好埋了,不過是找個僻靜的地方,把棺材扔在那就是了。如今門口已是忙着將喻府里的金銀珠寶裝上馬車送去青城了,誰還有功夫伺候喻夫人這茬兒事呢。
明威端着燈,湊近棺材,將棺蓋移開一條縫,他看到喻夫人直挺挺的,臉上還蓋着塊手帕,便問道:「怎麼用手帕蓋臉?」
「這手帕是芙蓉送來的,方知府也是知道的。」
方知府卻顯的急不可耐:「莫管手帕了,只管抬出去扔……」扔字一出口,方知府便趕緊改了口:「趕緊抬出去埋了。」
方知府發現蘇懷山沒在眼前,便問喻老爺:「受傷的蘇懷山呢?」
眾人心裏一緊。
喻老爺只得裝作鎮定的樣子來:「蘇老爺他……」喻老爺指了指稻草堆里充斥着酒味的喻夫人的屍首。
方知府這才安下心來。
灶房裏的燭火「噗」的一聲熄滅了。
如今的灶房裏,唯有明威手裏端的燈,發出幽幽的一些光,屋子裏的一切變的朦朦朧朧,那口黑棺材,在夜裏竟然發出耀眼的黑。這黑,更顯的陰森恐怖。
方知府害怕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