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指指那人的鞋子道:「鞋底有雪,應該是人不是鬼。鬼是飄的,不走路。」
小巧道:「這人帶着面具跑咱們家來做什麼?」
葫蘆大驚失色:「大姐,你不會把人踢死了吧?」
「烏鴉嘴。」芙蓉默默的嘟囔一句,可瞧着那人沒動靜,她心裏也有點虛,便蹲下身子,輕輕拉了拉那人衣袖:「哎,你…….你…….你死了嗎?你說句話啊。你…….不會真死了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全家人屏聲靜氣。靜靜望着躺在地上的人。
「你……說句話呀。」芙蓉有些着急,試圖去摘下那人的面具,至少,可以試一試還有沒有鼻息。
那人突然坐起,摘下面具呵呵一笑:「白氏,嚇到你了吧?我沒死,哈哈。」
原來是蘇暢。
蘇暢將手裏的面具遞給葫蘆:「喜歡嗎?」
葫蘆搖搖頭:「不喜歡,太醜了。」
蘇暢硬是將面具塞給葫蘆:「一點都不醜,晚上戴着這白無常的面具,能驅邪。」
葫蘆卻不願意:「要晚上戴着這面具,會挨揍吧。」
蘇暢的狼狽樣子,葫蘆可全看在眼裏了。
「我不是故意踢你的。」芙蓉知道蘇暢有傷在身,自己那一腳又很重,說話的語氣也輕了三分:「只是,你黑燈瞎火的,貓在我們家大門口做什麼?」
蘇暢滿滿的喝了一口鴨湯,這才抹抹嘴道:「什麼叫黑燈瞎火我貓在你家大門口,說的我像賊似的。」
「這麼晚了,蘇公子來這一趟,是所為何事呢?」春娘問他。
蘇暢故意摸了摸他那暗青色繡金邊鞋子,深灰色寬邊羅袍。又摸摸藏青色小襖,還有腰上系的暗金色錢袋並水色玉佩。
平時,蘇暢倒不會這麼刻意打扮。
「芙蓉。你瞧着,我這身衣裳怎麼樣?」蘇暢問。
芙蓉起身收拾碗碟兒:「這麼晚了。你來我家是何事?」
「我……我…….」蘇暢想了想道:「我成日在床上躺着,實在寂寞,所以就在街上溜溜,沒想到,竟然走到了你家門口,所以就拍了門。」
「你不是說來給葫蘆送面具的嗎?」
蘇暢略尷尬,將桌上的白無常面具遞給葫蘆:「你要嗎?」
葫蘆直搖頭:「不要。太醜了。」
「吃飽喝足了。蘇公子就回吧。」天也不早了,外面早已一團漆黑,想想春娘曾說過的,人言可畏。芙蓉便開始趕人了。
「其實我來還有一件事。」蘇暢清清嗓子道:「我這衣裳,一直壓箱底的,我從來不喜穿的這麼富貴招搖。」
「你要去相親嗎?」芙蓉問他。
蘇暢被噎住了:「我就是來問問你,這件衣裳怎麼樣,瞧着成色可好。穿着尊貴不尊貴,配不配的上我這蘇府大公子高貴的氣質……」
芙蓉將他往外推:「你的氣質是黑夜的羽蟲,不點蠟燭都要閃閃發光,蘇公子快回去吧,我們也要休息了。」
蘇徹沒坐一會兒。就被芙蓉給推了出來,他只得站在門口,隔着一扇木門道:「芙蓉,那個,今兒是來跟你告別的。」
芙蓉隔着門默默聽着,輕輕吐出一句:「不是都好好的,為什麼告別,你總是不正經的。」
她眼裏的蘇暢,總是嬉笑嫣嫣,沒個正經模樣。
蘇暢只得改口道:「今兒從懷海城路過,聽那個算命的先生說,明兒有大雪。」
「我知道了,謝謝蘇公子提醒。」芙蓉轉身回了屋子。
蘇暢在白家門口直跺腳:「這個白氏,說話這麼冷冰冰的,有男人會喜歡嗎?」他沿着來時的腳印,一步步的往蘇府而去,一路上他都在自言自語:「白氏這麼冷冰冰的,會有男人喜歡她嗎?會有嗎?那男人瘋了吧?」
春娘倚在窗下做繡活,芙蓉靠在床頭數錢匣子裏的銀子。
數來數去,家裏的銀子不過幾十兩,連一張正經銀票都沒有。
若無風無浪,這些銀子,勉強夠一家人一年的開支。
若生了豺是有別的災難,那就不好說了。
之前白家多災多難的,銀子倒沒有少花,況且如今家裏的收入,只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