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麻煩你們了,雖大雪壓壞了房子,可去喻府里住,畢竟多有不便,還是算了。」春娘斷然拒絕。
這倒讓眾人詫異。
白家過日子的銀子,只有幾十兩了。
這一點,春娘自然是知道的。
可她卻不願意往喻府里去,不願意去過楊老爺子嘴裏說的,好日子。
喻老爺像是早就知道春娘會這樣說,並沒有詫異,只是嘆氣。
早有喻府下人趕着馬車前來,伺候在芙蓉一家人身邊,等着接白家人往喻府去。
陳九年不管白家人願意不願意去喻府,只管將一應桌子衣裳的往馬車上放。
葫蘆害怕把他落下似的,忙不迭的往馬車裏鑽,坐進馬車裏,摸摸墊着棉墊的椅子,還有雕花的小几,然後透過車廂小窗向芙蓉招手。
春娘不去喻府,自然怕人言可畏。
芙蓉便也不去。
茶茶一向聽芙蓉的,小巧更是跟着芙蓉。
一家人都不願意去。
葫蘆喊着:「大姐,春娘,真不去啊?」
芙蓉咳嗽兩聲道:「你去吧。」
葫蘆趕緊從馬車上蹦下來:「你們都不去啊?那我也不去了…….一個人去……心裏害怕。」
葫蘆一溜煙的跑到芙蓉身後去了。
白家人不願去喻府。
喻老爺也不勉強。
放到馬車上的東西,只得又卸下來。
喻老爺叫芙蓉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廄里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爹,你…….看了我的信?」
喻老爺臉一紅:「只是瞧了幾眼,實在是擔心你。」
「我…….容我再想想吧,廄里人生地不熟,七公公一片美意。我心領就是,可如此唐突去廄,又總捨不得懷海城。」
「是捨不得爹嗎?」
「這…….」芙蓉說不出話來。
「這事。即便是回絕,也得給七公公一個正當的理由。不然,不好交待,這事畢竟連皇上都驚動了,不是小事。」喻老爺背着手默默的道:「如今白家遭災,晚些時候,我讓只初給你送些銀子來,有了銀子。才好度日。」
芙蓉忙擺手:「我們白家有多少銀子,春娘一清二楚,爹還是別讓只初送銀子來了,不然。春娘她…….」
春娘的心思,喻老爺自然清楚。
如此,也只得先回去。
楊老爺子咳嗽兩聲道:「喻老爺親自來請,春娘你們一家人…….唉,馬車都來了。你們又不肯去,如果天再下雪,你們可住哪裏呢?」
「爹,就讓芙蓉她們先住在咱們家吧。」楊波出主意。
楊老爺子冷臉:「咱們家就巴掌大的地方,已經夠擠了。」
「楊大叔。你放心吧,我會找地方給全家人住的。」芙蓉打消了楊老爺子的顧慮。
說是找地方住,不過是去懷海城裏租賃房子。
懷海城裏閒置的房子倒也有。
只是位置好些的,價格高。
位置差些的,房子又老舊。
芙蓉踏雪而行,深深淺淺的繞了半個懷海城,才找到一處偏僻所在,這老房子位於懷海城城郊,是三間青卓,院子裏落滿了樹枝跟枯葉,如今妖的深,從大門口進去,褥群濕了一大截兒。
青卓正中,掛着一幅觀音像。
觀音像下面,是一個銅香爐,香爐里積滿了灰,裏面插的三支香也不知道多久了。早結了蜘蛛網。
據說,這房子是城裏一個首飾鋪子掌柜的老宅。
多年沒人住了。
因在城郊,所以價格公道,一年六兩銀子。
雖地方不盡如人意,但總是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
芙蓉在城裏雇了輛馬車,將家裏所剩的東西拉了過去。倒是多虧楊波幫忙,一應重物都是他搬來搬去,直到楊老爺子過來揪他的耳朵,他才回去了。
床是不能睡了。如今早已坍塌在地。
而灶房裏的盆盆罐罐,爛的爛,壞的壞,也是不能用了。
春娘最心疼的,是院子裏的石磨。
石磨太重,無法移走,那以後做豆腐,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