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不住兇犯芙蓉,萬一她再害別人怎麼辦?」公堂外面看熱鬧的一個男子嘮叨了一句。
很快有人附和:「給春娘用刑。」
「用刑。」
「用刑。」
看熱鬧的人像是被鼓動起來了,聲音一浪高過一浪,連王爺都得趁着喝茶的功夫抱怨:「這真是刁民,刁民。」
「老爺不用對春娘用刑,我白芙蓉回來了。」只聽「噗通」一聲,芙蓉從人群里擠出來,生生跪倒在春娘身邊。
芙蓉在蘇家用了湯藥,且也進了泄,看着氣色稍好了一些,說話也是擲地有聲。
春娘懷抱着芙蓉哭了:「傻孩子,既然出去了,為何又要回來?難道你不知道嗎,這裏有多少人,想要你的性命?」
芙蓉安慰春娘:「想要我的性命,取走便是,但我不能扔下你們不管。」
春娘默默的用衣袖擦擦眼淚。
「老爺,白芙蓉自己回來了,那正好,如今逃犯歸來,按律,可是要用刑的吧?」朴家人添油加醋。
喻老爺沉吟着不說話。
一旁的文書忙扶了扶手裏的毛筆解釋道:「老爺,按律法,這從天牢裏逃跑,可是罪當斬,只是這白芙蓉又自己回來了,可死罪能免,活罪難逃啊。」
文書果然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以為喻老爺忘記律法上是如何規定的了,此時迫不及待的想獻殷勤。
陳九年用胳膊肘兒捅了捅文書:「好好記你的案子就行了,多什麼嘴。」
「芙蓉,我且問你,從天牢出走一事,是你自己走的,還是有人…….劫獄?」喻老爺問。
「我…….」芙蓉握緊了春娘的手。輕咬着嘴唇道:「是我自己走的…….我趁着衙役睡着的時候……溜走的。」
「你確定沒有人來劫獄,你一個弱女子,輕而易舉的就出了天牢?」喻老爺又問。
芙蓉點點頭。
如今。至少不能把蘇暢給滾來。
不然,這劫獄的罪名。可會讓蘇吃不了兜着走。
「用刑,用刑…….」公堂門口看熱鬧的人又呼喊了起來:「給白芙蓉用刑。」
無論芙蓉出於什麼原因,私自出天牢,都會被用刑。
文書見喻老爺猶豫,小聲提醒:「老爺,不動刑不足以服眾哪,這私出天牢。無論是何因由,都得先打三十大棍再往下說。」
三十大棍,一條大漢都會被打癱在地,何況是芙蓉一個弱女子。
王爺盯着喻老爺。像是為喻老爺解圍:「她區區一個女子,我聽說,是病的厲害了,怕是…….當時有些糊塗,再說。衙役們沒有看好天牢,以致犯人出逃,喻老爺,你也有責任哪。」
「那王爺的意思是…….」
「依本王說,白芙蓉能自己回來。罪嘛,自然可以輕一些,三十大棍實在太多,不如,就十棍吧。」
十棍,也不是芙蓉能承受的了的。
況且,這些天來,她身子極弱,大病初癒,十棍,都能要了她的性命。
喻老爺實在不忍心。
「白芙蓉,十棍,白芙蓉,十棍…….」門口看熱鬧的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呼聲一浪比一浪高。
這十棍,怕是無論如何,芙蓉也躲不過去的。
春娘往前跪了兩步:「我願意替芙蓉挨這十棍。」
芙蓉輕笑,安撫春娘:「挨棍子的事,哪裏是能替的。」
說話間,她跪直了身子。
兩側走出兩個衙役,各人手裏拿着一支丈長的紅木棍,這木棍浸了水,若打在身上,聲音沉悶,卻是鑽心的疼。
芙蓉被人按在地上。
她的耳朵就貼着公堂的地面,春娘的聲音嚶嚶的,她想替芙蓉受過,可卻又無能為力。
一個衙役高高的舉起了紅木棍。
芙蓉能聽到木棍划過空氣的「嗡嗡」聲,她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住手——」人群里又傳出一聲驚呼,還沒見人,便見一把短劍從人群中飛了過來,直直的打在紅木棍上,衙役手一抖,紅木棍掉在地上。
有人硬闖公堂。陳九年「嘩」的抽出了配刀,抬眼看時,卻是蘇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