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仁只是默默的喝酒。並不接話。他知道齊二成心裏不爽快。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將領,一定殺光這軍營里的人,還有那個蘇什麼暢的,我本想讓他教我,可他卻推脫了,若有一天我做了齊國將領,一定先拿他開刀,把他串在棍上烤一烤,這個主意怎麼樣?」齊二成傻傻的笑着,一面又擺手:「到時候,把那幾個奉承你的齊國人也殺光,這個主意好……」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想要抓住田青仁的衣裳,可到底是喝多了,走路跌跌撞撞的,試了幾次,也沒抓住,齊二成有些懊惱,扔了酒壺,躺地上喘粗氣。
田青仁放下酒杯,想扶着齊二成去床上躺着。齊二成睜眼看到田青仁的臉,心裏頓時浮現出一絲不快:「你出去,別呆在我帳里。我不想看見你,不想。」
他撿起身邊能扔的東西,酒壺,酒杯,銅盆,往田青仁身上扔。
田青仁無法,只得出帳。
這個帳房,是他跟齊二成的住處,如今被齊二成霸佔着,他也無法。再呆下去,只會跟齊二成發生爭端,齊二成已然喝醉了,跟一個喝醉的人能說什麼呢,他只有先避避。
夏季天熱。
田青仁在軍營當中,除了那幾個齊國人,並沒有什麼朋友,他不想去齊國人那裏,那些人只會沒完沒了的奉承,都是一些虛假的話不聽也罷。
為了乘涼,田青仁去了山坡上,那裏長着一些綠葉的樹。且草地平整,倒是睡覺的好地方。
他和衣躺下,眯眼睡着,耳朵邊有三三兩兩的知了聲。他實在很困,便也只當沒聽見。
不知睡了幾個時辰,睜開眼時,天快黑了,幾隻烏鴉站在樹枝上,時不時的叫一聲。陰森森的,讓人害怕。
山間白天熱,晚上又很冷。
晝夜溫差很大,田青仁衣裳單薄,凍的打哆嗦。遙望着他跟齊二成的帳房,那裏黑黑的,想來齊二成已休息了,他若此時回去,或許齊二成又會撒潑,他嘆了口氣。抱膝坐着。許久沒有吃東西,肚子實在餓的發慌,甚至,頭都是暈的,一顆心也跳的特別快。
他只有重新躺下。軟軟的草地,白天是乾燥的。晚上,便有了些許潮氣,躺上去冰涼。
田青仁努力睡着,想着到天亮,就可以回帳里了,那時候,齊二成的酒也醒了,日子還是照常過。
又不知過了多久,田青仁覺得像被什麼東西踩了一下似的,胳膊一疼。他「騰」的坐了起來。
「哎喲。」芙蓉摔倒在田青仁身邊,手裏持的火把「呼」的一聲滅了。
夏季知了聲聲,吃過晚飯,芙蓉帶上豆子,二人點了火把往山坡上來。芙蓉在這裏挖過白茅根。知道這裏有樹叢,有樹叢,便會有知了,捉知了,芙蓉可是高手,以前在石米鎮的時候,青黃不接,她就曾點着燈去捉一堆知了回家炒炒給弟妹吃。味道是極好的。
一路上,芙蓉都在給豆子介紹這知了肉的好處。
豆子聽的張大了嘴巴。還有些不相信。
芙蓉滔滔不絕的給他講着,倒沒有留意腳下,正好踩到了田青仁的胳膊,芙蓉還以為是一條蛇,嚇的蹦了幾蹦:「蛇,大蛇,蛇很大…….」
原來虛驚一場,田青仁略帶歉意的道:「原來是四號跟豆子,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
芙蓉這才撫撫胸口,把地上的火把撿起來重新燃着,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是田青仁,她才笑着道:「嚇死我了,田青仁,這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呆在這黑黢黢的山坡上做什麼?」
「我…….」田青仁低下頭,望了望他所住的帳房,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叫了,瀰漫在軍營上空的香氣,讓他咽了幾次口水。
芙蓉是何其聰明的一個人,很快明白了田青仁的處境,卻也沒有點破:「正好我們要捉知了,不如你跟我們一起,等一會兒回蘇大人帳里,我炒了這知了給你們吃怎麼樣?」
田青仁自然願意。
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舉着火把去了叢林裏。
晚間很靜,幾隻烏鴉聽到動靜,很快拍着翅膀飛走了。
不到一個時辰,芙蓉他們便捉了一小袋知了。
回到帳房以後,芙蓉把知了洗了,然後用鹽焗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