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牆縫被補上了,以後睡覺,再也不會呼呼的絡,而別人家種的絲瓜,再也不能偷偷的爬到芙蓉的床上。
只是王嬸子家的梯子,芙蓉卻偷偷的留了下來,不為別的,就因為楊老爺子總是神出鬼沒的夜裏爬梯子,爬上梯子偷窺自己家的一切,這讓芙蓉感到很詭異,就像當着別人的面上茅廁一樣。
果然,沒了梯子,楊老爺子先不願意了:「借我們家梯子不準備還了?」
「恩。」
「為什麼?」
「因為你總是踩着梯子往我們家偷看。」芙蓉一句話把楊老爺子噎的半死。好吧,他最近的這點愛好,本來沒人知道,沒想到那日嘴一禿嚕,給說了出來,也難怪芙蓉會記仇了。
楊老爺子轉身就走,再無二話。
芙蓉從來沒有想到,春娘看着很柔弱,做起活來,卻比男人還要賣力氣。
補牆縫的事就暫且不說了。
單說有一次楊老爺子家的羊亂跑,他怎麼趕也趕不回家,手裏的棍子都掄斷了兩根,也無濟於事,但春娘跑上去,不費吹灰之力,那群羊便被趕回了圈裏。楊老爺子大驚失色,晚上睡不着,便躺床上想着:「這幾隻羊,難道能聽懂春娘說話?為什麼那麼聽她的話咧。」
還有一次,葫蘆跟趙樂去河裏看魚,腳下一滑,掉到了河裏,正好給春娘看到,春娘二話不說,跳進冰冷的水裏,把凍的死去活來的葫蘆給救了上來。
打那以後,村子裏的人都知道芙蓉家多了一口人,對外,芙蓉只說是自己家的親戚。春娘一如既往的繡着她的手帕子,時不時的,托芙蓉幫她賣賣,每次得了銀子,春娘數都不數,便放進匣子裏。
秋收過去了,田裏無邊無際的全是玉米芯,芙蓉用這玉米芯,又種了蘑菇出來,芙蓉家的蘑菇長勢很好。不但在石米鎮賣,有時候還提到懷海城去賣。
春娘也幫着打理,有時候幫着灑灑水。有時候幫着整理蘑菇,有時候又搬來搬去,但絕口不提去城裏賣蘑菇的事。哪怕滿滿兩籃子蘑菇,芙蓉怎麼也提不動,春娘都不會跟着去城裏。
這讓芙蓉疑惑。
有一次。芙蓉坐下來問春娘,為什麼不願再到懷海城去了呢。
春娘當時在繡手帕,聽此話,手一哆嗦,針插進了指甲縫裏,滲出了血。但她卻依然不願意提及,過了許久,才嘆一口氣。說是以前在醉紅樓里,在灶房裏關習慣了,一向是不出門的,懷海城裏是什麼樣子,她已經不記得了。
有時候手帕賣的好。每一塊都能賣幾十文錢,芙蓉想着。讓春娘去城裏走一走,順便買些年貨什麼的。春娘也會斷然拒絕。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次數多了,芙蓉自然也就記住了,以後自己每回去城裏,再也沒有叫上春娘,而春娘在家裏看着葫蘆跟茶茶,一家人倒也其樂融融。
這一天,芙蓉提着蘑菇進城,天寒地凍的,行人很少,好不容易把蘑菇賣出去,得了一兩多銀子,全是銅錢,滿滿一大口袋,掛在芙蓉腰上,叮噹亂響。
芙蓉拿出幾文錢,買了兩個燒餅吃着,一手又挎着菜籃子,想着買點菜捎回家。
城裏賣菜的自然比石米鎮多,萵筍,西葫蘆,南瓜,各式各樣的都有,芙蓉眼花繚亂,這邊看看,那邊瞧瞧,剛買了一個南瓜,想着可以回家熬南瓜粥喝了,天邊就來了一大朵的黑雲,黑雲移動的速度極快,芙蓉手裏的燒餅剛啃了一個豁,便聽到轟隆一個雷聲,賣菜的小販也不賣菜了,一個個頭頂着麻袋,迅速的往回收東西。
也難怪,如今的天氣,就算有太陽光,也是弱弱的,照在臉上都不熱,更何況是曬東西呢?如果雨水把菜澆了個稀透,回去以後,他們還得把菜上的水收一收,不然,悶在那裏,就會壞掉。
芙蓉本來看好了幾個萵筍,淡綠色的,聞着還有一股子清香,想着可以買回家炒肉片吃,正摸銅錢呢,小販就拿麻袋給萵筍蓋上了。芙蓉手裏的一隻萵筍,也被小販搶了回去。
「我要買呢,怎麼不讓挑挑了。」芙蓉着急了。
小販拖着萵筍便扔到平車上,轉身拉着平車就跑:「眼看要下大雨了,萵筍不賣了。」
還有這樣做生意的。
芙蓉又試着買兩個青蘿蔔,青蘿蔔總不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