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玉米芯拉回家以後,芙蓉就把它們平鋪在院子裏,幾袋子玉米芯,足足鋪了一院子。
楊老爺子從場院裏幹活回來,瞧着芙蓉家滿院子的玉米芯,叫來王嬸子道:「你看你看,這是要把玉米芯當柴燒嗎?這是要在院子裏點火呢。」
王嬸子見院子裏連個下腳的地方也沒有了,便問芙蓉:「這要做啥咧?咋把玉米芯都鋪在院子裏了?」
葫蘆一見王嬸子,忙跑上前說話,玉米芯是圓的,他一腳踩上去,摔了個狗啃泥,想站起來,卻又踩上一個,摔了好幾下,才算站穩了,心疼的王嬸子把他摟在懷裏:「可別把魂又嚇沒了。」
「嬸兒,咱村誰家有花毛驢呀,我想借頭花毛驢。」芙蓉說。
王嬸子奇怪了,論理說,芙蓉家在石米鎮是沒有啥親戚的,早先好像葫蘆有個乾娘,住在縣裏的,也來過幾趟,但自從葫蘆的爹娘死了以後,石米鎮又窮了下來,葫蘆的乾娘好幾年不曾上門了,一般都是走親串友,才會用花毛驢拉車,芙蓉冷不丁的,要花毛驢幹啥呢。想了想,告訴芙蓉:「咱村有花毛驢的人家呢,倒也有幾戶,不過都是用來拉磨,或是走親戚的,是個腳力,平時呀,也不太捨得用它。好像劉府上,有好幾頭花毛驢,平時他們太太老爺的,去燒香啊,念佛的,不是騎馬,坐轎,就是用花毛驢拉車,你用花毛驢是要做啥?」
「我想借頭花毛驢,拉着石磨,把院子裏的玉米芯碾碎。」芙蓉說。
王嬸子聽說過碾芝麻的,碾玉米的,碾麥子的,這玉米芯碾碎了有啥用。她倒是摸不着頭腦,於是勸說:「這玉米芯啊,燒火的時候,直接扔進灶膛里就能用了,不用碾碎,這孩子,往年我們也燒過玉米芯,你忘記了?」
「嬸兒,我這不是燒火用的。」芙蓉笑:「那改明我去借頭花毛驢,把這都碾一碾。」
正說着話。劉會來了,手裏還端着個盆子,遠遠的聞着很香。聽芙蓉說借花毛驢,就自告奮勇,說自己娘家府里,毛驢多,平日裏又用不着。明天就回去牽一頭回來,給芙蓉家碾玉米。
說着,把盆子遞給王嬸子說:「今兒我娘讓送的,一鍋燉紅燒肉,我又吃不得油膩,葷腥。這不,給楊康,柳大娘還有何大姐留了一大碗。剩下的,娘,爹你們吃。」
王嬸子接過沉甸甸的盆子,聞着紅燒肉的味道,眼淚都快下來了。這個媳婦嫁過來沒多少天,王嬸子也沒太敢跟她說話。沒想到她還三天兩頭的來送吃的。心裏倒有些過意不去了。若是何秀花,別說給王嬸子送一盆子紅燒肉,怕是她放了個屁,也得偷偷的,免得讓別人聞着了味兒。
楊老爺子見劉會這麼懂事,在眾人面前給他長了臉,高興的抽着煙鍋子,心裏直念祖上積了德,劉會剛走,楊老爺子便拉過楊波念叨:「瞧見沒,娶媳婦啊,就得娶這樣的,知冷知熱,還孝順爹娘,你那懶貨大哥,這是托着祖宗的福,一頭死豬還拱着了大白菜,不然,劉會能落到咱家?」
楊波臉一紅,偷偷瞄了一眼芙蓉,芙蓉正卷着袖子收拾玉米芯,雜草,秸稈粘的身上臉上都是,跑了一圈子,又出了汗,便用手撩着衣襟子扇風。
自古女子,先不說長相,儀態就很重要,什麼笑不露齒,走路不能帶起一絲風,甚至連裙擺也不能動一下,芙蓉自然不符合這種標準,見楊波偷瞄自己,女漢子的氣質又暴漏無遺:」看啥咧?沒見過用衣襟子扇風的?呵呵……」
茶茶都覺得有點難為情了。
楊老爺子一把扯過楊波,用煙鍋子在他屁股上敲了一下:」她有啥看頭兒?人家女孩子家,都帶着珠花,首飾,你看她,頭上光禿禿,手上光禿禿,唉,沒法說。」楊老爺子怎麼看芙蓉怎麼不順眼。
「我姐有豬……豬……豬……」葫蘆豬了半天,打了個噴嚏,楊老爺子才不管他豬啊狗的,接過王嬸子手裏的盆子就回家了,楊老爺子走後,葫蘆才把話說全活了:「我姐也有豬……花……還是楊波給她買的。」
芙蓉一個玉米芯投過去,砸在葫蘆身上,又彈了回來,葫蘆賤賤的回頭,靠在王嬸子身邊沖芙蓉眨眼睛:「不疼……不疼……」
因為王嬸子家得了一盆子紅燒肉,自然的,芙蓉家的晚飯又省了,雖然楊老爺子有些不待見,也擋不座蘆臉皮厚,能吃肉。三下五除二的
第138章 這可是要人命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