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領着芙蓉,去縣裏的金樓,買了一小卷細細的金線,還有兩丈粉紅色的布料,縣裏賣的東西,雖比石米鎮貴些,但做工確實是奪人眼球,就拿這金線來說,細的跟頭髮絲一樣,軟的很,卻黃的亮眼,縫製在衣裳領口,不管是做牡丹花的花蕊,還是做小雛菊的黃邊,都恰如其分。且顯的高貴大氣。
買完了金線,芙蓉想着稱點魚回去,早上經過縣南頭,那裏的魚條條新鮮,且活蹦亂跳的,葫蘆跟茶茶都愛吃魚,自己跑來一趟縣裏,孩子們在家等着,若是沒有捎東西,孝子該失望了。
兩條鯉魚,有五斤多重,花了芙蓉四十來文錢,天已經快晌午了,芙蓉加緊了腳下的步子,楊波本想留芙蓉在縣裏吃一頓飯,芙蓉卻趕着回家看弟妹。
雖然自己是重生過來的,除了這個身體,芙蓉跟弟妹怕是沒有什麼關係了,可這些日子的相處,芙蓉發覺自己越來越像個老媽子了,不但天天對葫蘆跟茶茶的衣食住行操心,就是葫蘆有個頭疼腦熱的,自己也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或許是相處久了,真有了感情。
鯉魚用一根麻繩子拴着,不停的往上跳,跳着跳着,就跟抽筋了似的,沒勁兒折騰了。回到家,芙蓉自己留了一條鯉魚,然後給王嬸子家送了一條,王嬸子不在家,只有楊老爺子看門,芙蓉就將魚交給了他,楊老爺子倒很喜歡:「這閨女,去縣裏還給我們捎魚拉?」
「恩,我嬸兒呢?」芙蓉問。
「誰知道呢,這個時候,都該做飯了,昨天去田裏拾掇地。怎麼今兒不見人影了。」楊老爺子說道。
葫蘆一見大鯉魚,高興壞了,將大鯉魚放在盆子裏,蹲着看魚躺在那一動不動,又用手去撥了兩下,魚還是不動,於是問芙蓉:「姐,這魚咋不會遊了?」
「我從縣裏把它提回來,它沒有在水裏,所以死了。」芙蓉說。
葫蘆像是有點難過似的。一手捏着魚頭,另一隻手小心的捧了些水倒進魚嘴裏:「小魚,小魚。快喝吧。」
葫蘆又想吃魚肉,又不想魚死,真是矛盾的很。
中午芙蓉做的是糖醋魚,先是將魚洗剝乾淨,然後在魚背上切花刀。切好後,灑一點鹽,澱粉跟酒,泡在盆子裏醃着。
鍋里倒入油,將醃好的魚放進鍋里煎,兩面煎的焦黃。剷出來備用。
鍋里倒入紅糖,炒熱,另外加一點熱水。然後倒入一些白醋,澱粉,做成糖醋汁,最後將滾燙的糖醋汁淋在煎好的魚身上,這糖醋魚便大功告成了。外焦里嫩。紅湯黃魚,賣相極好。
煎過的魚。刺軟很多,而且這魚做的又酸又甜,葫蘆很是愛吃,配着小青菜,吃了足足大半碗飯。
芙蓉備好了金線,粉紅色的布料,吃過飯就去鋪子裏縫製衣裳了,衣裳做成廣袖收腰型,在領口處的衣襟上,繡着小小的牡丹花,而牡丹的花蕊,是金線所做,雖然費功夫一些,但繡出兩朵後,芙蓉自己都喜歡上了這衣裳。
楊康見芙蓉回來了,便湊在門口說:「聽說你去縣裏賣蘑菇了?可見我弟弟了?」
「見了。」芙蓉手裏的活計不停,頭也沒抬,嘟囔了一聲。
「我就知道,哪是賣什麼蘑菇,明明是偷偷看我弟弟去了。」楊康撇着嘴,見芙蓉要砸他,趕緊往後閃了閃。
「楊康,讓你回家拉車呢,你在門口磨嘰個啥,是不是要秀花一會兒親自來喊你?」柳氏站在她們家鋪子裏催楊康。
楊康只得轉頭應了一聲,他倒是聽丈母娘的話。
一連兩天,王嬸子都早出晚歸的,秋收也過了,王嬸子卻像是更忙了,連早飯,都是匆匆熱幾個饅頭,也不管楊老爺子吃飽了沒有,她就走了。
這天早上,芙蓉端着碗在大門口吃飯,正好遇着王嬸子,便問她:「嬸兒,你忙啥了?」
王嬸子回過頭來瞅瞅,估摸着楊老爺子應該還在院子裏吃飯,便壓着聲音說「我這不是幫秀花跟康兒干點活,可不能讓你楊大叔知道,不然,又要吵吵我。他不讓我去。」
「嬸兒,現下她們也沒種什麼田,能有啥活,楊大叔天天去放羊,你可小心點,別讓他逮着你。」芙蓉勸道。
王嬸子點點頭,系了系頭上的防風頭巾,就往楊康家去了。
鋪子裏的衣裳,明日就可以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