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點了點頭,隔着一棵一棵的桃樹望向柴房的方向,柴房門口的破燈籠隨着風「呼呼呼」的轉圈兒,柴房的門斑駁疏漏,寧夫人磨刀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過來,深一聲淺一聲的,讓人毛骨悚然。
「如今大奶奶被關在柴房裏,你的身份,多少是尷尬的……」芙蓉想了想對安慕白道:「大奶奶事情,老爺已經交待下人們了,府里下人自有分寸,你也不必太過操心了。」
「不知要如何處置她?」安慕白嘆了口氣。
「這事……」芙蓉想了想,望着蘇老爺書房的方向皺起了眉頭,已經這個時辰了,月亮漸漸的落到了蘇府房頂上,那麼皎潔明亮的月色,漸漸的有些西斜了,可蘇老爺書房的燈卻還亮着,雖看不到蘇老爺在書房裏做什麼,可芙蓉也能猜到,蘇老爺或是在書房裏呆坐着,或是在寫字吧,他心情煩悶的時候,常常這樣的。如今,蘇老爺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遲遲不肯去睡,自然是心亂如麻了。
芙蓉指了指書房的燈給安慕白看:「大***事,畢竟關係着老爺的臉面,這事,咱們做輩的,也不好下定論,在這一件事上,我得聽老爺的意思,也算是保全老爺的臉面了。」
安慕白鄭重的點了點頭。
蘇府的下人畢竟不是抬高踩低的人,一開始雖刁難過寧夫人幾次以報私憤,過了些時日,漸漸的,也就不與寧夫人計較了,每日寧夫人的飯食,下人們均是一點兒不差的給她送去。晚上也送去了毯子枕頭,有時候寧夫人要喝茶,婆子們還跑腿送去茶葉。寧夫人的日子,倒也不難過,只是有些無聊。
一開始,她使勁兒的晃動柴房的門,柴房的門「吱呀吱呀」的響。差一點兒被她給晃掉了。
後來見晃門無效。她又接着磨刀,直把柴刀磨的閃閃發光。
她的飯量還漸長了,氣晴朗的時候。她就坐在柴房裏,望着柴房外頭下人們搬來一塊一塊的木頭,費力的劈成一塊一塊,然後又收拾成一堆堆放在柴房的台階上。伴隨寧夫人的,除了「霹靂啪啪」的劈柴聲。或許就是「噼噼啪啪」蠟燭燃燒的聲音了。
她終是不死心的,每當有送飯的婆子或是劈柴的下人來柴房,她都要喊道:「你們去告訴老爺,我知道錯了。請他放我出去,看在夫妻一場的份兒上,他不會那麼狠心的。他不會一輩子關我在這裏的,若是傳出去。老爺把府中大奶奶關在柴房裏,京城的人會笑掉大牙的。」
送飯的婆子早已聽習慣了,當作沒聽見,轉身離去。
劈柴的下人倒是幫寧夫人通報過幾次,次次都被打發回來,他也死心了,每當寧夫人又吆喝着讓他去找蘇老爺,他就會蹲在台階上擦擦額頭的汗:「大奶奶莫為難我們做下人的了,我的腿都快跑斷了,老爺了,不想見大奶奶,再大奶奶犯下這事,老爺讓大奶奶好好反省哪。」
「這都過了多少了,我有多大的錯要這樣反省?肯定是你沒跟老爺清楚。」寧夫人尖着嗓子嚷嚷。
劈柴的下人顯的很委屈:「大奶奶這是要冤枉死我咧,我把大***原話都跟老爺了,可老爺在書房裏安心練字哪,沒有功夫理會大***事了,老爺讓大奶奶好好反省,大奶奶便好好反省,何必讓我們做下人的一趟一趟的跑,反正也沒用,把老爺惹煩了,我們也要倒霉的。」
自此,寧夫人再嚷嚷着要見蘇老爺,再也沒有下人理會她了,她像祥林嫂一樣,每日從太陽出來就開始嘟囔,一直嘟囔到太陽落山,一直嘟囔的口乾舌燥,嘟囔的下人們耳朵里都要長老繭了,恨不得摘了樹葉把耳朵給堵住才好。
婆子們隔三差五的去芙蓉那裏匯報寧夫人的情況,包括寧夫人吃了多少飯,喝了多少茶水,了什麼話,罵了什麼人,要見什麼人等等。
每一次,芙蓉都是淡淡的聽着,也不發表什麼看法,婆子們提及大奶奶要見蘇老爺的事,芙蓉才略略皺皺眉頭:「老爺怎麼?」
婆子便把蘇老爺的話跟芙蓉了。
芙蓉聽了,點了點頭,表情又是淡淡的:「老爺既然那樣了,明老爺不想見她,如今府里出了這樣的事,老爺心裏一定也煩躁的,難得他在書房裏寫寫字圖個暫時的清靜,你們也不便常去打擾他,以後大奶奶再要求見老爺,或是讓老爺放了她,只別理她就是了,哪一老爺想通了,或是處置了她,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