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帶領着幾個下人才把柜子給扶了起來,然後把驚魂未定的芙蓉從地上拉起來,芙蓉摔了個狗吃屎,臉上身上髒的不像樣子,她覺得脖子裏溫熱的很,便嘆氣對葫蘆說:"唉,我雖不會輕功水上飄,也不會什麼降龍十八掌,可我記得我的膽子很大啊,怎麼今兒被她一嚇,我汗都出來了,你瞧瞧,滿身的汗."她摸摸脖子,低頭一看:"哎喲不好,我流血了."
鏡子裏的芙蓉面色發黃,不知是嚇的,還是失了血的緣故,她才想起來,先前寧夫人拿剪刀對準她的脖頸,若不是安慕白護着她,或者寧夫人稍一用力的話,或許她已經到陰朝地府里去了.想到此,不免讓人心驚,她又想到安慕白,不等給自己包紮傷口,她便去見安慕白,安慕白只是有些頭暈,此時正躺在那兒養神.
芙蓉不知說什麼才好,安慕白的頭受了傷,臉都腫了,像海綿寶寶,她有些難過:"安管事,多虧了你……我真是不知怎麼感謝你才好."
"少奶奶平安,我就放心了."
"安管事你沒有大礙吧?要不,我叫大夫來給你瞧瞧?"
"不必了,一點兒小傷,不礙事的,少奶奶吉人天相,還是快去看看倆孩子吧,剛才他們也受了驚嚇."安慕白默默的閉上了眼睛.甚至故意扭過頭去,似乎不願意多說什麼了.
芙蓉本來有一肚子的話要跟安慕白說,見他懶懶的,也不好打擾,便去樹蔭里坐着.
安慕白覺察芙蓉離開了,才扭過頭來.仰面躺在榻上,不知為何,突然有眼淚噴薄而出,他有些難過,酸澀的難過.他不明白為何會難過,難道是因為他的娘?難道是因為她的所作所為?他以為自己不會傷心了,當年她就拋棄了他.這些年也沒給過他好臉色.他把她當做娘,想孝敬她,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可如今.她又一次傷害他,他還是會難過.他不想芙蓉察覺,所以才裝出懶洋洋的樣子攆她離開.
客房裏傳來寧夫人的叫喊聲,她的叫喊聲像殺豬似的.簡直比樹梢上的知了還折磨人.
不多時,葫蘆從客房裏跑出來.有些得意的對芙蓉說道:"大姐,我替天行道了."
"什麼?"
"當初我就說嘛,不能留大奶奶在府里,終是禍患.唉,怎麼樣,這才幾天.她就折騰出這事來,差一點兒把大姐你幹掉.剛才我去警告她了.我對她說,再敢輕舉妄動,我就把她嘴巴縫起來,順便把她捆結實了扔在酒罈子裏泡酒,她被我嚇哭了,哈哈……"
若放在以前,葫蘆這樣惡作劇,芙蓉一定會罵他,如今聽聞葫蘆嚇唬了寧夫人,芙蓉甚至有點快感,暑氣之中來了一股涼風似的,她暢然不少:"嚇一嚇她也好."
"嚇她也沒用,她是傻的.依我說,不如扔個碗給她,讓她去廄里單過吧,是生是死都隨她."
"可是……"芙蓉何嘗不想這樣呢,她心腸雖不壞,但她心腸也不好呀,對寧夫人,她是深惡痛絕的,可她轉眼間就想到了安慕白,她回望安慕白房間的方向,那裏有一叢一叢快要凋零的花,那楔被熱氣蒸騰的抬不起頭來,耷拉着腦袋差一點埋進泥土裏,花瓣是蜷縮着的,葉子也是蜷縮着的,黑青色的花枝有氣無力的彎着腰,低的不能再低了.
酷暑之中,那楔都覺得難熬,出了這樣的事,安慕白又何嘗不難熬呢.
芙蓉真想不明白,寧夫人這樣的人,是燒了幾輩子的高香,竟然能生出安慕白這種通情達理溫文爾雅迷倒萬千少女的兒子.
如果她攆走寧夫人,那安慕白怎麼辦呢?想到安慕白為她做的一切,她不得不替他想想.
"唉,這些知了,不知道累似的."芙蓉拿手絹扇着風:"一天到晚淨聽到知了叫,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大姐,我跟你說正事呢.葫蘆催促她你怎麼扯到知了上去了?
對了,旺仔跟小饅頭呀,想找你這個舅舅玩老鷹捉小雞呢,不見了你這個親舅舅,他們還四下找你呢.
"大姐,我跟你說正事呢."葫蘆挨着芙蓉坐下來,把頭靠在芙蓉肩膀上順帶的蹭點涼氣:"大姐,不如,把大奶奶趕走吧,雖是皇上放她出來的,可她總不悔改,我看她是要把你們趕盡殺絕啊."
"這事我會考慮的."芙蓉淡淡的.
"大姐.
第1027章 頭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