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她把瓶口的粉末擦乾淨,然後把幾枝舊桃枝依然按原樣放回去,並把灑出來的零星粉末給擦乾淨,接着,她拿着空瓶子並那包桃花粉便退了出來,退到門口,她按原樣把偏房的門虛掩起來。
她本想着去湖邊,把桃花粉給倒進湖水裏,順便把瓷瓶也扔了,不料剛走到偏房窗下,便覺得桃林里的哭泣聲越來越近,抬頭看時,隱隱約約的,小路上多出了一些人影,那些人影如潮水般涌動着,黑壓壓的過來了。
看來寧夫人她們要回來了。
這個時候,如果被她們發現,一定會叫住芙蓉評理,芙蓉很難脫身,而她身上揣着桃花粉,很容易被寧夫人察覺。
看來沒時間去湖邊了,只得就地處理。
芙蓉順勢蹲下身子,迅速的在那叢茂盛的月季花枝下挖了個洞,然後把棉布里包的桃花粉倒了進去,以防萬一,她把隨身帶着的空瓶也埋了下去,然後把土封上,上頭再灑些枯葉,順便摘了幾片月季花瓣扔在地上。
還好這叢月季花高高低低,一枝連着一枝,盤根錯節的,微風一過,又吹落不少花瓣,芙蓉在地上挖的坑埋的東西倒不容易察覺。
只是芙蓉還沒清理完手上的泥土,便見幾個婆子扶着寧夫人過來了,寧夫人身後,跟着哭哭啼啼的青兒,還有張着大嘴乾嚎的葫蘆。
寧夫人顯然看到了芙蓉,她甚是狐疑,一雙眼睛往偏房裏探看,確定屋裏的東西沒有被人動過,甚至偏房的門還是原樣虛掩着。她才又狐疑的盯着芙蓉:「少奶奶,你在我房間窗下做什麼?」
「我……」芙蓉甚至還半蹲在地上沒有時間起身,聽寧夫人這樣問,便打着哈哈道:「我呀,在繫鞋帶。」
這是多麼不負責任的謊話。
這個時候的古人,穿的不是繡花鞋就是棉鞋就是靴子,天知道什麼是鞋帶呢?
芙蓉也為這個冒失的藉口懊悔。脫口而出的話。簡直沒有經過大腦。
寧夫人顯然不明白什麼是鞋帶,只是盯着芙蓉沾滿泥土的雙手:「少奶奶這是做什麼了?挖墳掘墓了?大白天鬼鬼祟祟在我窗戶下面挖什麼?」
芙蓉只得接着撒謊:「哪裏是挖什麼?大奶奶你太敏感了。」她尷尬的笑笑,極力掩飾着砰砰直跳的內心:「這幾株月季花。老爺常年翻土施肥,有什麼好東西可挖的,我手上的泥土……我手上的泥土,哎喲說來倒霉。我聽婆子們說青兒跟葫蘆在桃林里鬧起來了,想着去看看的。心裏一直惦記着這事,路過這裏,走的急了些,一下子撲倒在地。這不,雙手正好沾了泥,這月季花下面的土可是疏鬆的很……怪不得這些花長的壯。」
寧夫人本來滿心狐疑。見芙蓉靠近她的房間,她便有不好的預感。可聽芙蓉這樣說,她又呵呵笑起來:「原來是少奶奶摔倒了呀,少奶奶這麼精明的人,也有摔倒的一天,真是老天有眼……」說的太過直白,見下人們紛紛撇嘴,寧夫人便改口道:「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少奶奶也應該悠着點,你弟弟今日非禮民女,你就慌成這個樣子,哪天你弟弟奸淫擄掠,你會怎麼樣呢?」
「你才奸淫擄掠,你們全家都奸淫擄掠……」葫蘆百口莫辯,只覺得被冤枉很委屈,明明是芙蓉說今日讓他來蘇府,明明是青兒在桃林那裏招呼他,他還沒說上兩句話,甚至還沒有正眼看青兒一下,青兒便取下發間的簪子,弄亂了頭髮,說是他非禮她,這是什麼意思呢?他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只是如今被寧夫人嘲笑,他心有不甘,知道說不清,卻還是向芙蓉解釋:「大姐,我真的沒有非禮民女,即使我要非禮民女,也會找個好看點的,你看青兒的長相……小眼睛塌鼻子一張大嘴,京城裏賣燒餅的大娘都比她好看……」
「哎喲,這個葫蘆少爺真是不得了了。」寧夫人嗤笑道:「京城裏賣燒餅的大娘都被他盯上了,看來賣燒餅的大娘也凶多吉少了,怪不得呢,青兒姑娘有如此下場……」
「我沒有非禮賣燒餅的大娘……」
「你是沒非禮賣燒餅的大娘。」寧夫人白了葫蘆一眼,語氣旦旦的道:「誰知道你心中打這主意了沒有呢?今日大庭廣眾,眾目睽睽,瞧瞧青兒姑娘,這披頭散髮的……少奶奶,知道你弟弟是白家獨苗,可也不能由着他,少奶奶連弟弟也管不好,又如何管理蘇府這麼大一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