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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御驗完了屍,慢慢收回手。。。
老五不知從哪裏拿來了一壇酒,用來給蕭御洗手。
蕭御沒有用。做戲做全套,這會兒用酒洗了手,有心人估計會對這屍體的身份產生懷疑。
元王爺頭一次正視着蕭御,用一種帶着些許惶恐,些許期望的眼神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個真正的大夫。
「這……這到底是不是景修?」元王爺顫聲問道。
蕭御張了張口,終於沒有說出什麼來。
即便是配合騙人,他也不願意說出一個「是」來。
蕭御冷冷看了元王爺一眼,轉身走了,人群自動地讓開一條道來,全都遠遠地避着,有些驚疑不定地看着那個挽着衣袖一身利落的少年。
在元王爺看來,這根本就是無聲的默認。
一股濃黑的顏色突然襲來,元王爺眼前一暗,重重地跌了下去。
人群頓時一陣手忙腳亂,連聲呼叫。蕭御走出院子,回頭看了一眼,半晌嘆了一口氣。
元王爺這副模樣,看來不是不在乎謝景修的。
平日裏那樣忽視他又是為什麼呢?總要失去了才知道心疼?
視線微轉,驀地與一雙眼睛對上,那人沖他微微點了點頭,便轉頭往院子裏走去了。
是謝景林。
蕭御皺起眉頭。誰都看得出來,若是謝景修出了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這個謝景林。
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出行,為什麼會遇上這樣不計成本的圍攻?可是能調動幾百人圍攻刺殺,幕手之人即便沒有謝景修那樣的勢力,也必定掌握着一些不為人知的力量。
謝景林素來就像一個普通的世家子弟一樣,雖有才學卻不出眾,日日在元王爺面前盡孝,所以他才比謝景修更得長輩的喜愛。難道他也是個深藏不露的?
蕭御直覺並非如此。一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謝景修為了發展外面的勢力,便顧及不了元王府,謝景林的目光既然放在元王府里,他又哪來的精力培養別的勢力?
總之他從心底拒絕承認有人會比謝景修做得更好。
除了謝景林這個元王府第二順位繼承人,還有誰會針對謝景修?皇室?其他的仇家?
重重宮門之內,煙氣繚繞的大殿上,永榮帝的案上剛剛呈上一紙信報,報的就是元王府世子之死。
「謝景修……死了?」永榮帝雙頰凹陷,面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紅,一隻手擁着溫香軟玉的美人,咧嘴笑了笑,「朕倒沒想到,這樣一個青年才俊,竟然死在了朕的前面。」
富麗堂皇的宮殿不似一般殿堂佈置,屋頂高懸,玉石鋪地,既深且寬。台階之下溫潤光潔的白玉地面上沒有別的擺設,只有幾隻圃團散落在各處。
台階上面擺着一隻長長的桌案,桌案兩頭站着震翅欲飛的仙鶴香爐,鶴嘴中升騰着裊裊輕煙。
永榮帝身穿着流水一般的寬袍廣袖,半白的長髮披散着,席地半倚在桌案後面,不似一國之君,倒似一個修道之人。
李貴妃伏在永榮帝的懷裏,衣衫褪落肩頭,手中慢慢填着一支水晶製成的煙管。
視線的角落撇見那案上的信,圓潤的指甲狠狠地刺進了手心裏,李貴妃不緊不慢地填滿了煙鍋,遞給永榮帝。
「有天師為皇上特製的仙藥,皇上還要與凡人爭壽?豈不是太欺負人了。」李貴妃嗔道。
永榮帝接過煙管,狠狠地抽了一口,面色恍惚地抬起頭來,慢慢吐着白煙,果然有幾分仙氣繚繞的形容。
「愛妃說,朕要不要派人殺了謝家那兩個老匹夫,讓元王府從此以後徹底消失?」永榮帝喃喃自語着,最終抵不過腦海中撲天蓋地的感觀涌浪,將念頭掐熄在繚繞煙霧之中。
一年前的永榮帝還想着消滅元王府的威脅,不過一年的時間,曾經銳意進取的帝王連這最後的謀算都拋之腦後了。
「愛妃說得對……朕是要與愛妃一同位列位班的,凡人種種不過過眼雲煙。」永榮帝恍惚地笑道,將水晶煙管湊到李貴妃的嘴唇,「愛妃,與朕一同修煉吧。」
李貴妃眉間微蹙着,張口含住了煙管,閉上眼睛狠狠地將那數不盡的修羅鬼吸進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