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頷首,微笑着回答道:「自然是可以的,不過眼下當務之急乃是我們自身先要在京城站穩腳跟。畢竟初來乍到,很多事情尚未摸清頭緒。若連我們自己都還沒有完全搞清楚狀況,你貿貿然地帶這麼一大幫人過去,豈不是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成了所謂的『盲流』啦?所以還是得從長計議,切不可操之過急。」
蕭玉虎忙不迭地連連點頭,臉上滿是興奮之色,大聲說道:「俺曉得,俺曉得。」一旁的章薈儒微微皺眉,緩緩開口道:「我有不少朋友和學生啊,這次被那可怕的天煞瘟疫嚇得不輕,都一股腦地跑去鄰縣了。上回師父也說了,只要是本本分分的人,都可以回來。這不,他們也都陸陸續續地回來了。不過啊,這些人雖說算不上本分,但也絕不是那種偷雞摸狗、欺男霸女的壞蛋。他們呀,就是喜歡湊在一塊兒打個架,鬧點小亂子,還喜歡倒騰些東西拿去賣,就是人們常說的『投機倒把』。這些傢伙腦子都機靈得很,就是厭煩那種規規矩矩在單位上班,受單位管束的日子。他們覺得那樣太不自在了,總想自己闖出點什麼名堂來,哪怕是走點歪路,也不想被人管着。」我說道:「你這兩天趕緊把你表弟帶來,我們見見。把那些錢妥善處理好才是正經事。」
一直沉默寡言、不怎麼愛說話的馮勇這時緩緩開口說道:「師父,我在粵城的時候結識了一幫朋友。他們那生意,做得可真是大,不過他們對我藏着掖着,從不和我細說。有一次,我無意間聽到他們的談話,好像是說船已經開到公海了,可最近緝私隊查得太緊,沒辦法,只能找其他朋友另外派船去接應那二十輛車。聽到這兒,我才明白,他們原來是在走私汽車啊。我心裏清楚,這走私汽車的利潤高得嚇人,可我自己是個什麼情況我還能不知道嗎?我就是個窮光蛋,人家能好酒好肉地招待我,我就已經很知足了。所以我就一直裝傻充愣,他們叫我吃,我就吃,叫我喝,我就喝,從不多說一句不該說的話。我就這麼在粵城待了一個月,等辦完了事,拿到一筆錢後,我扭頭就走了。他們的生意雖然看着規模大、利潤高,可我一點都不羨慕。那是在玩命啊,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驚險萬分。表面上看着風光無限,可一旦國家覺得你這隻貪得無厭的『耗子』已經養肥了,那他們揮下法律之刀的時候,一切就都完了。」
丁相生眉頭微皺,滿臉疑惑地說道:「原來你失蹤的那一個月是跑去粵城了啊,我說呢,你回來之後那派頭,就跟個大老闆似的。你到底去那兒幹啥了?」
馮勇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緩緩說道:「是這麼回事兒,對方叫我去幫他們騙一個人,我在這個騙局裏可是關鍵的一環呢。我得扮演一位煤區的幹部子弟,要裝得像模像樣的。我得讓人覺得我有本事發賣兩百個車皮的煤,雖說這煤的數量在那些大買賣里不算多,可關鍵是我扮演的這個角色,家裏父輩有管煤礦的權力啊。為了演好這個角色,我可費了不少心思,把自己打扮得又土氣又裝逼,還得表現出那種既貪財又好色的樣子。當時我心裏還直打鼓呢,就怕對方會去查我扮演的這個人,要是露餡了可就麻煩了。結果等我回了家才知道,我自認為自己高明,其實真正操盤做局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那個真的幹部子弟啊,早就被做局的人約到川省去玩了,一玩就是一個多月才回去。而且他家的人也習慣他經常出去玩了,都從不過問他去哪兒。直到粵城那些被騙的人找到他,才發現上了我們的當。就這麼着,我得了五千塊錢,可這錢啊,分給一眾親戚後,剩下的我拿去賭,最後全輸光了。」
丁相生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猛地一把揪住馮勇的領口,瞪大了眼睛說道:「小勇,你可真行啊!你得了五千塊,就給我兩百塊錢?」
馮勇眼中怒火一閃,手臂猛地一揮,拍掉丁相生的手。這一下力量極大,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在安靜的空間裏迴蕩。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額頭上青筋暴起,大聲吼道:「你能拿到兩百塊錢就偷着樂吧!那是我提前把這兩百塊給你了,你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剩下的錢,全是你家丁老二那傢伙帶我去賭才輸得一乾二淨的。要不是我先給了你,而是跟着老二先去了賭場,哼,你就別想從這筆錢里拿到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