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她不成,倒不如,去詐一詐那位舒相公。」
舒芬沒想到,昨天晚上才聽到了心上人的消息,今兒晚上就又有人潛入來逼問他。來人頭戴尖帽,着白皮靴,穿一身褐色衣裳,這是東廠檔頭常見裝扮。
來人正是潘雲皋,他拿出令牌來,在舒芬面前晃了一晃:「本官是奉旨辦差,緝拿可疑人員,我問你,昨晚上來找你,是什麼人,你們說了些什麼?」
舒芬心中咯噔一下,他道:「……並沒有什麼人來。檔頭是否是誤會了。」
只這一言,潘雲皋就可以斷定,他們不僅是認識,而且還是一夥的。難不成,是李越為了替李夢陽翻案,所以特特來收買舒芬。可不對啊,那個從書房中拿出的東西,又是什麼呢?難道是供詞?沒道理啊,供詞怎麼會有那麼多。
潘雲皋似笑非笑道:「你可知那是什麼人,她雖能許給你名,許給你利,可你也要有命去拿才成。皇上,才是做主的人!」
舒芬又不傻,他經時春提醒,一下就想透,這怕是兩派相爭,一派以為他被拉攏了,而另一派來逼問他。
他道:「您真的是誤會了。昨晚真箇沒人來。」
他一口咬死沒人,潘雲皋喝道:「你們以為我們是瞎子不成。這麼多雙眼睛,都看到人進你們家來,從你們家拿下一盒東西走了,你還敢抵賴,真想去詔獄裏待個夠不成?!」
誰知,舒芬卻巋然不動。他道:「我有功名在身,沒有公文,你們不能拿我。再說了,即便覺得我有罪,也該是三法司,將我提到公堂上當眾審問,怎會由東廠來深夜來暗室催逼。國法何在,規矩何在?你們既然口口聲聲說在我家看到了人進來,那些人呢,您何不將他們提來和我對質呢?」
舒芬也回過神來,要是真抓住了時春他們,哪裏會這個時候,單獨來找他,擺明是詐他。潘雲皋氣得面色青紫:「舒相公,好硬氣啊。好,你要公文是吧,明兒我就拿來。不過,你可要留心了,只要幹了壞事,就會留下把柄。往來的人,可能瞧見,留下的一兩張紙片,也可能被看見。旁人的供詞、隻言片語、連帶字跡都能作為證據。到那時,我們抓出來,看你還能不能這麼嘴硬。」
潘雲皋走後,舒芬這才發覺自己早已汗流浹背了。他虛脫似得倒在床上,剛剛合上眼,腦中卻如電光火石般閃過一物。這激得他猛地坐起身來。昏暗的房間裏,他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如擂鼓一般。
他咽了口唾沫,用水將倒在地上的小廝潑醒。他的書童昨晚被時春用蒙汗藥弄暈,是以今天守着他的,是另一個小廝。可惜,今兒這個又被潘雲皋打昏了。
舒芬道:「你出去看看,周圍有沒有人。」
小廝脖頸挨了一擊,又被這麼叫起來,正是迷迷瞪瞪的時候。舒芬卻一個勁頭地催逼他。他只能忍着疼,一頭霧水去晃悠了一圈,打了個哈切道:「沒人,少爺,我這是怎麼了,頭好疼啊……」
舒芬壓低聲音道:「別說那麼多了,快,去我的書房,把我的手札拿過來。就是放在箱子裏,讓你們誰都不要動的那本手札!」
小廝道:「您也太用心了吧。這晚上還要溫書?!」
舒芬罵道:「叫你去就去,要是壞了我的大事,明天就把你們全家都攆出去。」
這一下,唬得小廝疼也顧不得了,他忙去了舒芬,拿到了那本手札。可當他剛準備小跑回來時,就在書房門口撞見了一個黑影。
潘雲皋微微一笑,露出森森牙齒:「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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