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趕緊回家啊。」
他掙扎着就要爬起來,謝丕想要攔住他,卻因斷了腿使不上勁。他忙道:「快別亂動了,我們不能回去。」
謝雲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為什麼不能回去?」
謝丕無奈:「你忘了劫走我們的人了嗎?」
謝雲此刻憶起前事,立刻連珠彈炮般發問:「他們究竟想做什麼,那個女人又是誰,你們究竟在圖謀什麼?!」
兄弟倆正爭執不休時,馬車的門帘一下掀開了,貞筠怒道:「吵什麼吵!」
謝雲被嚇了一跳,貞筠的裝束大變,他一時竟沒認出來,斥道:「你又是誰,我們兄弟說話,輪得到你這個下人插嘴?」
謝丕忙道:「不得無禮。」
謝雲這才回過神,他定睛一看:「你、你是……」
貞筠冷哼一聲,她順手將一旁的衣服拿起來丟了過來。謝雲被砸得一蒙,他道:「這是什麼?」
貞筠道:「喬裝,你們兩個都換上。」
謝雲半晌方道:「喬裝我知道,可為什麼,會有女裝啊?」
貞筠道:「快些,想活命,就少囉嗦!」
車簾啪一聲又落下了。謝雲瞠目結舌:「咱們一路就要跟這個女子在一起,這怎麼走?」
貞筠在外趕車又何嘗不是長吁短嘆,靠譜的那個傷了腿,四肢健全的那個,腦子卻又不大好使,跟他們在一起,什麼時候才能到廣東啊。
謝丕只是苦笑道:「要不是得她仗義相救,你我兄弟早就沒命了,乖乖聽話就是了。我難道還會害你嗎?」
謝雲看着他那條斷腿,到底是還是點頭應下了。下一刻,他就舉起那一身女裝道:「不過,你穿。」
謝丕:「……」
謝雲道:「看什麼看,你腿腳不便,本來就不能拋頭露面,你這樣穿,才更能掩人耳目。」
於是,謝丕扮作受傷的妻子,謝雲裝成丈夫,而貞筠則扮是車夫,一行人總算開始加速趕路了。
謝丕聽着簾外的說話聲,忍不住發笑。貞筠正在教謝雲趕車:「別把韁繩拉得太緊,也別拉得太松,太緊馬會吃痛,太松馬就要逃走了。」
謝雲一一應了,貞筠這才入內來,她已經駕了一夜車,早已是疲憊不堪,可一看到謝丕卻又渾身不自在起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卻又同時別開眼去。謝丕看着自己這一身女裝,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而貞筠瞧着自己灰頭土臉的樣子,又何嘗不覺丟臉。
半晌後,謝丕才開口:「這有餅,您要吃點兒嗎?」
貞筠胡亂點點頭,謝丕忙想給她,可這一低頭間,頭上的簪子頃刻落了下來,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的半邊頭髮也散落下來,他一手拿着餅,一手挽着頭髮,無助地看向貞筠。
適才尷尬的氛圍一松,貞筠終於掌不住笑出聲來:「『眼波橫秀。乍睡起、茸窗倦繡。甚脈脈、闌干憑曉,一握亂絲如柳。』【1】」
謝丕聞言哭笑不得,他道:「在下實在是不習慣……」
貞筠遲疑片刻:「我來幫你吧。」
謝丕一愣,她已撿起了簪子,坐到了他身側。她拿起梳子來,簡單替他梳了梳,很快就綰好了一個髮髻。她端詳了一會兒後笑道:「這下,只怕他們從你身邊走過去,都未必認得出來了。」
謝丕搖搖頭:「京里的人,只會如附骨之疽一般跟着我們,以我們的能為,是決計擺脫不了的。」
貞筠一愣:「你是說,他們現在還在……」
謝丕點點頭,貞筠道:「他們還想要我們的命?」
謝丕搖頭:「應該不會,皇爺……不會想和含章正面衝突,再者,只要我等失蹤杳無音訊,一樣能達到他的目的。」
貞筠一窒:「那他還派人跟着我們幹什麼!」
謝丕道:「皇爺一向謹慎,他總得確保不會節外生枝。並且,要是我們死在旁人手上,也就與他無關了。」
貞筠的心在狂跳:「也就是說,我們這一路,要面臨兩撥人。」
謝丕道:「這才是我們要盡力改裝,並且加緊趕路的原因。」
貞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