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豪華的府邸里燈火通明。
侍衛將整個豪宅都檢查了一遍。
「你們手腳利索點,把她帶去淮河邊。」
說這話的是那個叫阿鐵的侍衛,花娘並沒有出現。
只見一個渾渾噩噩的女子雙目無神,任由人扛着跑出了豪宅。
等人走後,躲在屋檐處的魔王斂神屏氣,悄無聲息地跳進了屋裏。
只見屋裏紗簾遍地,香氣繚繞,再往裏走,隱約看見一個被鎖鏈拴住手腳的曼妙身影。
魔王掀開紗簾,同樣雙目無神的花娘映入眼前,心裏輕嗤了一聲,轉頭便走了。
房間裏再一次陷入了寂靜,過了許久,阿鐵拿出一截香放在花娘的鼻前晃了晃。
雙目無神的花娘頓時恢復了清明。
「馬勇和林強得手了?」
「得手了,他們應當去了淮河那邊蹲守,要不了多久就會找過來。」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在下人的帶領下,劉紅棉牽着被捆住的馬紫珠走了進來。
「事情辦好了?」
「有花娘給的迷香,那幾個毛頭小子已經躺下了。」
劉紅棉神色焦急,「只是我女兒你答應過有辦法讓她醒過來。」
「自然,我花娘什麼時候騙過你們?當初和你們合作開採靈脈的時候便簽了巫契,我們都可以高枕無憂。」
花娘嬌笑了一聲,扭着腰肢走入暗室。
「收拾東西,拿好靈石,準備離開淮城。」
*
城東淮河——
姜竹等人藏在暗處。
林強整個人陷入了黑暗,神色晦暗,「你確定我女兒會來這裏?」
「確定,河通鬼界,你們女兒是被定了冥婚,無論她被抓去了哪裏,那鬼必定會帶着你女兒從這裏經過。」
姜竹自信道:「若我沒猜錯,那靈脈其實就是聘禮,花娘為了得到靈石,倒是下了不少功夫。」
「聘禮?我說呢,這靈脈竟然藏得這麼深。」白薇恍然道。
馬勇側對着眾人,語氣憤怒,神色卻一片淡然,「那該死的小賤人竟然敢算計我們,可惜我女兒白白做了犧牲品。」
馬勇心裏着急人怎麼還沒來,一轉頭陡然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背後的姜竹來了個對視。
突然出現的人嚇得他臉色冷硬了片刻,磕磕絆絆道:「我…我說得不對嗎?」
過了半晌,姜竹露出淺笑,道:「對,你說得自然對,不過若你們真想擺脫冥婚,這次過後便放棄開採靈脈,將人家的聘禮還回去,想必以後也能安然無恙。」
馬勇的眼尾彎着涼薄的弧度,面上卻是連連笑說:「那是自然,什麼也比不得我女兒的性命重要。」
「來了。」
眾人只見一群黑衣人將一個女子放在了河邊,而後自己卻躲在了暗處。
不多時,河水一片沸騰,水花被卷出一條通道,鬼門大開,陰風陣陣,月光驟滅。
整個淮河變得昏暗無光,四周瀰漫着藍色的鬼火。
兩個提着燈籠的無臉小鬼悠然出現在河中,腳踏鬼氣,漂浮於半空。
接着,嗩吶的聲響憑空響起,尖銳刺耳,聽得眾人頭皮發麻,冷汗直冒。
身穿白色衣袍的魘鼠開道,十八個手拿花籃的女鬼分立兩側,灑下的白紙花漫天飛舞。
吹着嗩吶的鬼嬰足足有八個,再後面便是用白色紙扇掩面走着鬼步的女鬼。
一個盤着黑髮的男鬼高坐獸頭,玉白的臉像是瓷片一般,從額頭破碎了一半,一直蔓延到下頜,他沒有五官,但是身着白色的喜服,渾身冒着黑氣,慘白修長的手指捏着獸繩,每過一處,周邊便迅速變得陰森。
在他身後,六個無頭鬼抬着白色的轎子,身上燃着鬼火的蝙蝠飛在轎子的四角。
這場景讓暗處的人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
白薇額頭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掉,磕磕絆絆道:「他能從鬼門出來,說明是得了鬼界許可的,再加上魘鼠開道,必定不是普通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