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也許是您多想了,那賀硯主僕身上的傷做不得假。」副將低聲道。
狄雙成皺眉:「小心無大錯。」
「北陵那邊新帝登基,內里混亂消停下來,眼睛就盯住了咱們大魏,這段時間邊境上一直試探不斷,而且一些小的交戰也越來越頻繁,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安寧。」
「這二人出現的太巧了,先讓人去查查他們的底,如若他們真與北陵無關,我自然會親自過來跟他們道歉。」
可如果真有問題,舍了那麼多護衛設局將人送入狄家,那所圖定不簡單。
他要替十八萬鎮安軍將士負責。
副將聞言神色一緊,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狄濤想要說話,狄雙成就瞪了他一眼。
「你這幾天給我安心留在府里,不准亂走,賀硯這邊我有分寸,狄家不會怠慢了真正的恩人。我會派人看着這邊,小心照顧他們傷勢,你少添亂。」
說完他皺眉:「對了,你母親呢?」
狄濤說道:「當時追殺的人太多,母親跟我們一起走太過顯眼,我就讓黎勇他們護送母親跟我們分開走。」
「母親還沒回來嗎?她應該比我們先到才是。」
狄雙成眼底染上憂色:「還沒有,你們是從何處分開的?」
狄濤說了地方。
狄雙成道:「我會派人沿途去找,這次北陵為了截殺你們藏在大魏的探子出了不少,而且你們回鄉的消息走漏怕也是出了內賊,你和芳雲留在府里好好養傷,別叫人鑽了空子。」
狄濤聞言臉色也變了變,雖然擔心賀硯,可到底也是見識過北陵那些細作手段,他低聲道:「我知道了,父親。」
狄家的人走後,就有人進來說要服侍蕭厭洗簌,只是瞧着是狄家留下的人,蕭厭滿是厭煩地將人攆了出去,只留了水和帕子。
等房門再次關上,蕭厭靠在床邊調息了一會兒,才伸手自一旁枕下取出瓶東西來。
他倒了一粒塞進嘴裏,又走到一旁躺着的張濱身旁,取出兩粒塞進了他嘴裏,用勁力在他下顎一撐。
張濱喉嚨滾動時,那藥就便吞入腹中。
蕭厭摸了摸張濱的脈,見他氣息穩了些,這才起身走到窗邊,隔着窗欞朝外探看。
過了一會兒,身後傳來張濱的聲音。
「主子…」
蕭厭扭頭:「怎麼樣,還扛得住嗎?」
張濱咧嘴虛弱一笑:「沒事,荼白留手了,只是瞧着厲害了些。」
他天生心臟就不在左邊,那一劍瞧着兇險,實則沒傷到要害。
扶着床邊坐起來後,張濱捂着傷口喘了聲,才抬頭低聲道:「瞧着狄家人沒察覺咱們傷勢不對,看來耿霽騙過狄家人了。」
耿霽跟他一樣,是跟隨督主一起前來西北的人,只是他們在安西一帶尋找狄家母子時,耿霽就帶着人先行一步入了奉城。
荼白他們佯作截殺狄濤,這會兒想必也已經混進城來了。
蕭厭說道:「騙過也沒用,這狄雙成比我想的要謹慎得多。」
他原是想要借着狄家母子三人的救命之恩混進狄家,跟狄雙成相熟之後再探龍紋佩的事,可沒想到狄雙成一個武將居然這般謹慎,他看似教訓狄濤,卻半句不提救命的恩情,顯然是對他們起疑。
而且狄雙成他們雖然走了,這外間卻是留了人。
張濱也沒想到計劃出了意外:「那主子,我們現在怎麼辦?」
總不能白鬧了一通。
蕭厭雙手環胸,透過窗欞看着守在外間的人。
這院子是狄雙成安排的,並不在鬧市,而且外間有人守着,想要避開狄雙成的眼線出去不是不行,但沒必要。
如果不能取得狄雙成信任,他就很難進行下一步的事情。
蕭厭手指輕敲着臂膀,狄濤那裏暫且不能動了,至於狄雙成,按理說他不該這麼警惕,就算真對他的救命之恩有所懷疑,那隨便給些好處將他打發了就是,可如今卻像是「囚禁」,還派人監視起來。
這么小心,難不成是落雁關或者北陵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