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還敢來!」閔安猛的起身。
「這個雜碎!」
「無恥小人!!」
其他人也都是紛紛咬牙,惠王往年裝的老實忠厚不問朝政,後來與他們「合謀」時也是事事以世家為先,可誰能想到他居然能跟段志儒三人搞出這麼大的事情,暗中唆使岑光倒戈背刺世家。
如今他居然還敢來找他們?!
馮秋荔攔着暴怒的幾人,沉聲道:「他此時過來,恐怕是已經知道睦南關的消息到了我們手裏,岑光已經反了,局面早已不再我們掌控之中,你們就算再怒又能如何,難道還能殺了惠王不成?」
見閔安幾人臉色鐵青呼吸急促,馮秋荔聲音緩和了幾分:
「眼下情況已不比之前,咱們腳下退路已斷,進退都是萬丈深淵,與其因為已經發生的事情暴怒傷了理智,倒不如冷靜下來好生想想,我們接下來要怎麼樣才能保全自身,保全我們幾家身後那無數族人親眷。」
閔安他們原本滿是怒氣的臉上凝滯了幾分,有人忍不住說:「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馮秋荔平靜說道:「梁相覺得呢?」
梁廣義深深看了馮秋荔一眼,這才開口:「惠王雖然拿住了岑光,但他想要成事光憑他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否則他大可以直接動手,而不是等着睦南關消息傳進京中之後再來找我們。」
石慶榮遲疑:「相爺的意思是說,惠王還是想要跟我們合作?」
「不是他想,而是他不得不跟我們合作。」
梁廣義說道:「惠王當初之所以不慕皇權並非他沒有野心,而是他手中的確沒有足夠奪權的底氣,他這些年韜光養晦就算暗中準備了一些,但單憑他手中之物根本就對付不了皇后。」
「眼下蕭厭失蹤,京中兵力全在皇后手裏,一旦睦南關消息傳進京城,皇后絕不可能會坐以待斃,之前被壓下去的那些藩王也不是惠王一人就能抵擋得了的,惠王能做的就是趕在消息擴散之前直接拿下皇后,挾天子以令諸侯。」
梁廣義的話讓屋中幾人都是臉色變化。
皇后手中兵力先且不說,就說各地藩王。
之前蕭厭強行派兵鎮壓,那時他是皇室正統為人也極為強勢,殺一批,威嚇一批,這才壓下了那些心思各異的藩王讓他們不敢作亂,可如今蕭厭失蹤,睦南關動亂,那些被壓下去的藩王定不會放過這機會。
惠王手中興許有些底氣,但武將之中無人扶持,他只有岑光和睦南關那些兵力,先不說岑光不可能帶兵入京助惠王登基,就算是他們真的瘋了放棄邊關無視南齊威脅帶兵歸京,惠王名不正言不順也壓不住藩王動亂。
更何況還有西北戰事。
惠王要的是皇位,不是一個千瘡百孔滿目狼藉的朝廷,他想要壓住亂局就必須名正言順,而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拿下皇后之後,以皇后之名手持玉璽皇印,「暫代」失蹤的帝王接管朝堂。
梁廣義說道:「惠王一個人拿不下皇后,岑光也不可能撇下南地戰事入京助他,他想要成事就必須借我們幾家的力,否則他也不會故意讓人將睦南關反叛的消息傳給我們。」
馮秋荔在旁溫聲道:「相爺說的是,惠王今夜過來十之八九是前來借力。」
閔安他們臉上神色變化,片刻才有人咬牙。
「他坑了我們,我們還要助他?」
「對啊,他這般陰險,如果真讓他得償所願了,我們怎麼辦?」
「惠王他萬一過河拆橋,我們怎麼可能還有好日子過!」
梁廣義看着他們:「我們不是助他,而是沒有退路。」
屋中幾人都是攥緊了拳頭。
馮秋荔看着他們滿是悲憤不甘的臉突然出聲:「其實也不用太過悲觀,惠王想要借我們的力,總要付出些東西,況且他今日算計我們,說到底是自覺不如我們幾家。」
「我們如今在朝中的勢力遠勝於他,就連手中所擁有的東西也不是惠王一人可比,今日被迫與他合作乃是形勢所逼,可只要渡過這次危機,將來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
閔安他們「唰」地抬頭看向馮秋荔,就見他眸色清冷眼底帶着幾分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