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天天變涼,兩人出去時偶遇了錢嬸一次,錢嬸遠遠的看見林朵朵和一個枯瘦的男人走在一起,背着筐子在田野里,她沒有靠近,也沒說什麼,只是遠遠看了片刻。
她還記得去年那個高高壯壯戴着墨鏡的男人,在很久前忽然消失了,林朵朵說他去找庇護所了,兩個人沒有一起走,錢嬸得知後只是嘆了口氣,後來看見林朵朵一個人騎着三輪車去拾荒,孤伶伶的,她總是有些搖頭。
那個人沒帶林朵朵一起,要麼死在路上,要麼進了庇護所,怎麼可能再回來。
這次錢嬸沒有再去打擾,末世里的生活是單調的,但有個鄰居,就會好很多。
她只是看着那兩個人從遠處走過,也許是上天的憐憫,在喪屍爆發後,到末日的這段時間裏,給了人們一些喘息的機會,讓很多人可以平靜的離開。
對於林朵朵來說,有個人陪也總是好的。
即使那是個細狗模樣的男人。
白驍也遠遠看見了錢嬸,但是沒戴墨鏡,怕自己如今的樣子嚇到那個老太太,便沒有靠近。
林朵朵是看着他從被咬後變成喪屍,又恢復的,無論變成什麼模樣都不奇怪,而他如今瘦骨嶙峋和喪屍一樣,即使是郁明也嚇了一跳。
白驍在打算着什麼,衡量着自己的優勢。
這場災難因喪屍而起,消滅喪屍卻不是結束。
不管如今的老喪屍變得如何,至少曾經災難發生時,喪屍是最危險的捕食者。
況且還是一個會使用武器,甚至可以拿林朵朵土槍的新鮮喪屍。
白驍這次出去再回來,很多東西都變了。
至少想要將枯瘦的身體養回來,吃野菜是絕對不夠的。
在入冬之前,他要有足夠的儲備,於是白驍背上了魚叉,帶上了土槍,還有林朵朵給他準備的乾糧,進山了。
這次不再是小心翼翼,剛變成喪屍的時候,林朵朵教會了他如何在這世道生存,教會了他怎樣辨別野菜、草藥,渣滓柴,帶着他來山里撿板栗和樹莓。
在愈發危險的山裏,如今撿板栗也是一件難事,白驍不想再那樣等待終末到來,他會是一個獵人。
郁明也不是一開始就會叉魚的。
那個枯瘦的身影進山了,拿着狗腿刀劈開乾枯的藤蔓,屬於喪屍的靈敏聽力讓他提前就能發現遠處的聲音。
白驍把這稱作『喪屍一激靈』,也可以當作捕食本能,夜裏是動物的地盤,也是喪屍的主場。
以往只是在村裏帶着星期五晃蕩的街溜子,現在跑到山裏晃了。
白驍不認得那些灌木、藥材、菌子,他在變成喪屍之前,只是一個整天加班的打工人,但不妨礙他認識肉,認識動物。
走到曾經遇見那頭被感染的鹿的地方,屍體早就不見了,如果能打到那樣一頭鹿,白驍估計能吃一段時間。
要是沒有被感染的鹿,聽說鹿血大補——他如今正缺大補。
雖然去年只和林朵朵來過兩次,但他完全沒有陌生感,與在路上的感覺一樣,在路上沒有食物時,他也曾拿着魚叉狩獵躲藏在城鎮廢墟間的流浪動物,在翻過隧道時也曾在樹叢灌木中穿行。
樹葉划過頭盔,發出輕輕的聲音,白驍觀察着山里這一年的變化。
太陽從枝葉的間隙投射下來,山裏有些安靜,沒有那麼多蟲叫,偶爾能聽到鳥鳴。
林朵朵給他準備的乾糧足夠多,他隨時保持着充沛的體力。
太陽漸漸落山了。
白驍出去後,林朵朵只煮了一點野菜,喝了些野菜湯。
如果喪屍王收穫不大的話,她留的東西還能過冬,省一點是一點,人不是非要吃飽的,她餓瘦了明年還能補回來,白驍就不一定了。
白驍說可能會,但她看出了他也不是很確定,從來只見外面的喪屍越來越枯瘦,沒見過喪屍長胖。
天漸漸暗了,林朵朵坐在屋檐下,掀開褲腿,去年被蟲咬了之後腿腫了很久,今年她只進山了一次,撿了些樹莓就沒再進去。
她拿着竹篾編着魚簍,還有竹筐,摘回來的野菜焯水放在框裏,吊在遠處晾乾,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