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扇被夜風吹的來回輕晃,啪嗒啪嗒的饒人心弦。
花蕪拿着撐杆將其固定,探頭朝外看了眼:「女郎,好像要下雨了。」
棠寧窩在小榻上:「月見怎麼樣了?」
花蕪說道:「傷口已經上了藥,孫太醫說除了右背那一刀嚴重些,其他都沒傷到筋骨,奴婢剛才已經送了湯藥過去,瞧着她喝完歇下了才回來的,女郎別擔心,孫太醫說養些時候就好了。」
「姨母和顧舅父呢?」
「夫人也歇下了,顧家主帶着牧風去顧家那頭了,說怕商行生亂。」
棠寧聞言想起顧鶴蓮這段時間將顧家人手全部調來了積雲巷,今夜事發突然,陸家顯然不只是想要針對蕭厭,鶴唳堂闖進大批死士時,棠府那邊也同樣進了好些人,都是直衝九霄院和姨母住處。
要不是顧鶴蓮帶來的人手充足,恐怕她也是顧得了鶴唳堂顧不了棠府。
「還有書院」
「書院也沒事,童老先生他們只是摔着受了點兒輕傷,藏書閣那邊都好好的。」
花蕪端着碗湯走了過來,圓圓的小臉上有些嘟囔:「您就別操心其他人了,府里和隔壁都安頓的妥妥噹噹,書院那邊杭厲也帶着人過去了,有縉雲他們盯着,出不了亂子。」
「倒是您自己,白天本來就沒吃什麼東西,晚上又這麼驚險一回,您趕緊喝兩口安神湯壓一壓。」
碗裏飄着剔了核的桂圓和酸棗仁,伴隨着幾片百合,帶着香甜氣。
棠寧被塞進了湯碗在手裏,瞧着有些不高興的花蕪無奈,這段時間她總習慣所有事情都得顧慮周全,絲毫都不敢大意,一時間竟是忘記了蕭厭已經回京了,連帶着當初被他帶出京城的縉雲他們也都回來了。
如今有他們在,她倒真不用操心。
見花蕪噘着嘴不高興,棠寧輕笑:「好,我吃,小管家婆。」
蕭厭過來時,就見棠寧蜷着腿窩在榻上,捧着湯碗,拿着湯匙小口吃着東西時,乖得不行的樣子。
她嘴裏含着東西,頰邊鼓鼓的,隨意挽起的青絲落了一縷在臉側,旁邊燈影之下,鴉羽似的眼睫格外卷翹,嘴唇也似櫻桃緋紅。
似是嘴裏的東西甜到了她,她彎着眼笑起來,眼波輕漾着瀲灩。
蕭厭站在門前喉間輕滾了下,目光忍不住落在她嫣紅的過分的嘴唇,他之前有這麼用力嗎?怎麼瞧着好像有些腫了
抬腳入內,屋中主僕二人都是回頭。
「督主。」花蕪連忙行禮。
棠寧也是驚喜:「阿兄,你回來了?」
見她要起身,蕭厭快步到了近前,伸手接過她手中險些漾出來的安神湯,將人輕摁了回去:「不是讓你早些歇着,怎麼還沒睡?」
棠寧眼眸彎彎:「我擔心你,睡不着。」
脫口而出的真誠永遠最動人心,蕭厭眼底泄出一絲笑,見花蕪不知何時已經退了出去,他將安神湯放在一旁,將棠寧抱進懷裏方才落座。
「宮裏一切順利,安帝已經下旨將陸家上下全數打入詔獄,陸崇遠的官職也已經沒了。」
「太好了。」
棠寧欣喜,她最擔心的就是龍庭衛的人還沒進京時,安帝召見陸崇遠,一旦提起南地的事情,陸家跟安帝「綁」在一起,安帝恐怕就會反過頭來對付蕭厭。
如今安帝直接將人下獄,陸崇遠落到蕭厭手中,再想要面聖就不可能,以阿兄的手段有的是辦法拖到南地事起,龍庭衛尚家那些人進京,到時候就算是陸崇遠見到安帝也沒了用處。
棠寧仰着頭問:「那陸皇后呢,鳳禧宮大火,她燒着了嗎?」
「燒到了臉和身子,雖然保了命,但臉毀了。」
蕭厭進宮後雖沒刻意打聽,可依舊有人將陸皇后的情況告訴了她,照着馮內侍那徒弟的話,陸皇后人雖然沒死,卻比死了還慘。
鳳禧宮走水時,陸皇后被人下了藥,她身邊伺候的金枝不知為何沒了蹤影,新提上來的宮女遠沒有金枝忠心,火勢漸大時自己先跑了,陸皇后被困在帷帳里生生疼醒的。
被人救出來時,陸皇后一身燒傷到處都是燎泡,臉也有半邊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