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興十一年,十二月!
鵝毛一般的大雪爭先恐後的向地上砸着,仿佛急着想把擋在他前面的一切都埋起來。
沿着早已被大雪掩蓋的官道穿過朱紅色的麗正門,便能看到大宋皇宮裏最威武,用來舉行最盛大儀式的大慶殿。
從左側繞過大慶殿,一座規格略小的宮殿便映入眼帘,這裏就是大宋皇帝日常處理政務的垂拱殿。
此時的垂拱殿裏,文武百官齊聚。
百官的前面,頭戴幞頭帽,身着紫袍的宰相秦檜正在聲淚俱下的勸諫着:
「官家,金軍大軍壓境,此實乃危急存亡之秋也。
若不依從那金兀朮之要求,我大宋僅存之半壁江山,恐也將陷入金兵鐵蹄之下。
為了大宋江山社稷,為了大宋黎民百姓,臣請官家速誅岳飛。
萬萬不可再遲疑啊,官家!」
秦檜發言之時,朝中大臣有人咬牙切齒,有人臉色冷漠,也有人暗暗得意。
但那高坐龍椅之上的皇帝,卻是毫無反應。
見此情形,以為對方是還沒下定最後決心的秦檜出聲催道:
「官家,不可再猶豫了!」
或許是聽到了聲音,龍椅上的人終於動了動眼皮。
只是,那雙眼睛之中卻滿是迷茫。
「嗯?
朕不是死了嗎?
這是在哪裏?」
正在他疑惑之時,腦袋突然一陣疼痛,腦子裏突然多了兩個字。
大宋!
趙構!
嗯?
這是什麼意思?
這裏是大宋?
朕叫趙構?
不對啊!
朕乃是大漢的皇帝,劉禪啊!
朕記得朕投降了魏國之後,跟司馬昭、司馬炎在洛陽周旋了十二年,總算熬到了壽終正寢。
怎麼一睜眼就到了這勞什子的大宋?
還有這趙構,狗?
這都什麼破名字!
疑惑間無意中一低頭,他又發現身上穿的衣服不對。
大漢的龍袍乃是黑色,而他身上這件卻是紅色。
雖然顏色不同,但他還是能一眼認出來這就是皇帝才能穿的龍袍。
這趙狗......啊不,趙構,也是皇帝?
再一看下面分列左右的文武百官,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他死後竟然又活了過來。
只不過,不是在他的大漢,而是來到了這個叫大宋的地方。
他現在的名字叫做趙構,也是個皇帝。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意識到自己又能再活一世之後,劉禪心裏還是止不住的興奮。
能活着,誰願意死呢?
只是,自己現在只知道自己叫趙構,是這大宋的皇帝,但除此之外什麼記憶都沒有。
這殿裏站着這麼多人,自己一個都不認識,這可怎麼辦?
雖然心裏很慌,但他前世畢竟做了幾十年的皇帝,面上竟是一點兒都沒顯露出來。
認真觀察了一會兒殿裏的情況之後,他發現在文武百官的前面站着一個身穿紫袍的人。
大概數了數之後,發現這個殿裏穿紫袍的人最少。
想來,這個人的官職應該不低。
而且,他剛才似乎在跟自己說話。
行吧,就先拿他來試探一下。
「堂下所站何人?」
這句話一出口,秦檜人都差點兒傻掉了。
自己剛才說了半天,官家不作任何反應就算了,這突然問自己是什麼人,這是怎麼回事?
裝不熟?
這是官家想出的什麼新套路嗎?
雖然搞不懂這是在唱哪一出,但他還是順着答道:
「微臣秦檜,蒙官家信重,舔為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聽到秦檜的官職之後,劉禪一下子便興奮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同中書門下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