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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依舊靜悄悄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些從樓梯下方傳來的聲音就盡數沉寂,就連原先從兩端窗戶穿堂而過的狂風也就此停歇。偌大一棟古堡安靜到不可思議,了無生氣。
那些暗影涌動着,逐漸從牆面游弋,拉成一條涌動的幕布,將整個三樓的樓梯封死。
如果有人這個時候往窗外去看,就會發現——
不僅僅是古堡內部,整個天空都在簌簌下着黑雨。但是它們卻又十分默契地避開了月亮,給大地留下一抹餘暉。
這個懲罰副本正在崩塌。
誰的佔有欲在作祟,不容許任何膽敢覬覦染指他所有物的人繼續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就像宿敵和情人一樣,越過那條線後,模糊的永遠只有界限。
宿敵是只屬於惡魔的宿敵,情人是只屬於惡魔的情人。
床下廝殺和床上廝殺,又有什麼不同呢?
陰影切割開狹窄的空間裏,流瀉而下的長髮被男人一隻手掌握,穿過縱橫交錯傷疤的指縫,順着手背滑下,尾端在微冷空氣中擺動,和銀白色的銀輝融為一體。
為了挽回那點身為男人的自尊心,宗九苦苦克制了許久,只能通過不斷抖動的眼睫窺見他所作下的徒勞努力。
可惜他越克制,惡魔越來勁。戰場像是從其他地方轉移到這方寸之間,再度展開拉鋸戰。
青年繃緊了身體,仰着頭,修長的脖頸徒勞顫抖,像極了瀕死的天鵝,淺粉色的瞳孔渙散失神。
等從那短暫又漫長中回過神後,宗九才發現自己竟然以一種渾/身癱/軟的攀附姿態無力地靠在惡魔胸前,長發垂落,被後者漫不經心地攏在指尖把玩。
始作俑者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重複了不久前在浴室沒有得到應答的問話。
「舒服嗎,我的小魔術師?」
他一邊問,一邊從背後同青年的手十指相扣,看似不經意地抓着魔術師的手,籠住那道從遠處投射進來的月光。揶揄般看着指尖可憐地抖動兩下,從胸膛里悶笑幾聲後,屈起指節,將魔術師沾染着熱意的手指放在自己唇邊,就像品嘗自己好不容易才拆開的蛋糕那樣仔仔細細舔了個乾淨。
末了,男人還吻了吻他的指尖,戲謔地開口:「寶貝,你的味道真甜。」
宗九:「......」
靠。輸了。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沉迷於此。
對欲/望一向很坦誠的魔術師也不得不承認,原來的確很舒服,舒服到他也難以自/持的地步。
不甘心的是,原先被他挑釁回絕說「你技術太差了」的惡魔不知道打哪裏學來一身本領,輕而易舉就讓他這個雛丟盔棄甲,繳械投降。
不爽,相當不爽。
出於「在宿敵面前絕對不可以率先低頭」這種不甘的原因,宗九無視了那些纏到他腰/間的傀儡線,果斷擺出一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模樣,就像一隻恃寵而驕養不熟的貓咪,揮舞着爪子出言嘲諷。
「相對於你那個差勁的技術來說,也就這樣吧。」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猛然開始了進攻,「哦?」
「嘶——」
突如而來的刺激讓白髮青年一震,下意識便想要掙扎着從那隻冷到極點的手指上逃離。
然而他做不到。
陰影和傀儡線一起,封死了他的退路。
甚至在宗九自己也沒有發覺的時候,那些材質近乎於鋼線的傀儡絲就已經牢牢地纏住他的腳/踝,讓他被迫踮起腳,只能重心依附着對方,處於一個被抱起來的,更好被探索的姿勢。
就像一隻專屬於惡魔的大號玩偶,隨意擺弄。
雖然宗九知道對方的體溫很冷。但他從來沒想過,原來僅僅只是手指,都能冷成這樣。
這他媽的還只是手就跟冰坨沒什麼區別,宗九無法想像在這場漫長拉鋸戰的接下來,又得迎來怎樣的酷刑。
惡魔壓根就不是什麼溫柔體貼的情人類型,之前能夠放過魔術師那麼
懲罰副本